阿福的苦难开始了。
朱氏一得了消息从城里赶了来,看到外孙子的头一眼就唰唰的淌眼泪,可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
“好,挺好的。”
李固在莫名的小小担心,现在还没法确定这个只会吃和睡的孩子到底眼睛如何,当然,他相信这孩子一定是最健康的,不过——在没确定之前,他总觉得心里有点小小的不踏实。
至于阿福——呃……阿福觉得她这辈子邋遢的日子都赶在这两年了。宫变时在地牢被关的那段日子那是没办法,可现在……
她不能下床,不能解开包头巾,不能开窗,不能洗澡,不能擦洗刷牙——三天没过阿福就觉得身上是一股馊臭味儿,可每个人还告诉她说完全没那回事儿。
还有吃的。
杨夫人恨不得把她当猪喂,别人一天两餐,她一天七八餐都不止,似乎刚把上一碗东西吃完,就有人问,还想喝点汤吧?还想吃点什么吗?或是直接就端了过来,有个鱼汤里拨着面疙瘩的饭,阿福闻着那味儿就实在不敢恭维,厨子做的好,可是还是有一种腥味儿。
“这得吃。”朱氏也站在杨夫人那边——事实上没一个人站在阿福这边的。
朱氏说:“鱼汤好,你既然想自己奶孩子,那就得吃鱼汤……想当年我生你的时候,那可是腊月天,什么吃的都没有,我奶水也不够,你爹想去城外,也没借到驴子什么的,就靠两条腿,走了一天才回来,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两条鱼回来,脸都冻青了——那鱼你爹,你大娘,你哥,谁都没吃,全是我一个人吃了的。你现在可倒好了,娇气什么?还嫌鱼腥?”
阿福苦着脸把鱼汤接过去。
当然腥了。
里面没放什么盐,但是却放了别的药材在里头,那股味道——
阿福现在可不敢照镜子。里面的女人一定蓬头垢面惨不忍睹,而且,象她这样天天吃下去,天知道这个月子坐完她会胖成什么样子!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阿福就戳戳一旁儿子的小脸儿:“这可都为了你!”
一想到自己连擦澡都不行这孩子却可以洗的干干净净,阿福心理特别不平衡。
小家伙吐了个口水泡泡,吓的阿福不敢再戳。
她太怀念从前了——从前大家就是众星捧月,她是月。
现在……月亮转移了,她黯淡无光了。
阿福笑着,轻轻凑过脸在儿子面颊上亲了一下:“小月亮,我是你妈妈。”
李固问:“小月亮?你给儿子起的小名吗?”
阿福傻笑……跟儿子吃醋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儿。
李固接着问:“这名儿倒是很好听,叫起来也顺口,不如就叫这个吧?”
阿福的傻笑僵住了。
当然她知道小孩儿的小名不必讲究,有道是贱名好养,什么狗剩黑妞二丫头三小子,可是男孩儿叫月亮?小月亮?这,这实在不怎么……
“我就是随口叫叫——嗯,孩子的名字得皇上取吧?”
在平常人家,要是爷爷活着,那自然也是爷爷取。
“是,行宫已经派人送来了。不过满月之后再正式告诉旁人。”他让人把写着字的笺纸取来给阿福看:“满月时册世子的旨意也会一起发。”
阿福有点紧张,不知道这位皇爷爷给他的头一个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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