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慢慢抬起头说:“富老大一声召唤,我们两家就立刻赶来,足以证明你富老大令人信服。就算以前四家的时候,你也是大家的主心骨,今后的规矩富老大你就明说吧,行就行,不行再商议。”
“好!”富察看向岳震,岳震也含笑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异议。
“好,那我就不啰嗦了。”富察轻轻一拍桌面道:“我的意思是,先前的规矩大可不变。现在需要商量是今后吐蕃商队行走青宁原该怎么对待,还有···”他突然停下来,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看着岳震说。
“还有就是次丹堆古的人马散了,若是任由他们这样散落在草原上,早晚都是青宁原上的祸患!或收,或赶,今天咱们得拿出个办法来。”
阿罗眉头一颤,岳震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是啊,次丹堆古死了,可是却留下了不可忽视的力量。对在座的三家来讲,想过平安日子就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看到阿罗皱眉思考,岳震知道不能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就微微一笑道:“富老大既然找我们来,想必是有了一些对策,那就不妨讲出来。刚刚阿罗首领也说了,是好办法我们大家就照做,若有不妥呢,咱们再合计着修改就是喽。”
这一次轮到阿罗深表赞同,后面的沐兰朵又是一阵想笑。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富察浑然不觉间,便成了替他们动脑筋的苦力。
“这样啊···”富察明显有些失望,他原本算计着岳震应该很敏感才对。毕竟他亲手杀了次丹堆古,时刻担心被找麻烦的也应该是他。想不到这个新近上位的雪风头领,好像并不把这些残兵败将放在心上,不过想想人家的背景和强横的武力,富察倒也不觉意外,也就继续说道。
“既然蒙两位兄弟这么看得起,富某责无旁贷。我的意思呢,收与赶可以同时进行,一手收服一手驱赶,其实并不矛盾。”
“哦?”阿罗微微一怔,凝眉道:“富老大的意思是有人唱红脸,有人唱黑脸喽。不知是谁耍横拔刀子,谁装好人伸出援手?”
岳震对富察的这种说法也有些诧异,但是直觉中,他暗想富察的办法不一定是阿罗预料的那样,应该不会是那样简单而拙劣。
果不其然,富察摆手笑道:“不必那样劳师动众,两位兄弟各忙各的,富某也没有闲着。曲什的寺院和达布拉结活佛交往甚密,富某托他们去和活佛接洽,达布拉结活佛已经明确回复,锡丹汗王愿意收留次丹堆古残部和他们的族人。不过两位兄弟尚需配合一下,尤其是震头领你们雪风,只需要放放狠话,说你们一定要把次丹堆古余部赶尽杀绝,就可以了。”
望北驿之夜,岳震身在车中,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听到达布拉结活佛这个名字,只是觉得有些耳熟而已,并没有太大的震动。
阿罗却不一样,达克博与达布拉结活佛是锡丹汗部的最高统治者,阿罗很清楚。他只是没想到富察脑筋转的这么快,很快就想到了这条门路,这又让阿罗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次丹堆古留下的牦牛兵战斗力仍在,这样一份大礼送到汗王和活佛手里,自然是一拍即合,富察还少不了从里面捞些好处。
“富老大真是高明哇,阿罗佩服。”他知道岳震不甚了了,在听自己的主张,阿罗拍案称绝道:“高!不必打打杀杀就送走这些牦牛兵,汗王和活佛也要对你富老大另眼相看,一石三鸟之计也只有你富老大能想出来。哈哈哈···”
岳震听的明明白白,虽然依旧是笑嘻嘻的看着富察,可是内心里对这个人的警惕已经上升到了最高级别。
富察被他看的一阵发毛,只好随着阿罗一起干笑起来。
“呵呵,阿罗兄弟不必这样讲,富某无地自容。”看着岳震嘴角若有所思的笑意,他暗自咬咬牙说道:“与震头领抛洒热血相比,我富察所做的算不了什么。所以富某与活佛大人谈妥,人和牦牛都可以走,但是次丹堆古的财物必须留下,他们在曲什存放货物的几处院子已经被我控制。”
阿罗并不知道昨晚岳震和富察的私谈,听到富察这么大方的吐出来到手的好处,他顿时心生戒备,也大感奇怪。
趁着富察把脸转向阿罗,岳震也给阿罗打了个手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接下来富察肯定要用这些财物示好。
“阿罗兄弟,如今青宁原只剩下我们三家,大伙的日子自然就宽裕了许多。”富察摆出一付语重心长的模样,拐弯抹角的说道:“雪风虽然出于自保,可是也替我们大家伙儿除去了一个竞争对手,而且伤筋动骨急需帮助,富某的意思是···”
“富老大不必讲了,这些财物送给雪风便是了。”阿罗黑着脸摆摆手说:“不过我们羌刺要说明白了,将来若是次丹堆古的人寻仇,我们羌刺也没有任何义务!”
阿罗恰到好处的表演,让富察也不禁有些尴尬,心里亦有些过意不去。
暗自揣测羌刺这边心里肯定有了疙瘩,富察就想着如何尽快结束这次谈话。“这桩事就这么定了,还有就是吐蕃商人来往青宁原于三个大集市,以前都是次丹堆古与他们接洽护送和收钱,现在该由哪家来管呢?”
关于这个问题,岳震不但与阿罗早有定计,也曾和沐兰朵简单的交代过。听到富察提起来,一直没说话的沐兰朵清清嗓子开口了。
“我们雪风现在的人手连布哈峻都顾不过来,更不用说其他的了。吐蕃商客的事如果富老大和阿罗首领有兴趣接管,我们毫无异义,自当恪守约定不去为难他们。”
岳震也跟着附和说:“不错,我们雪风不是嫌钱扎手,确实是有心无力。”
富察又转头看阿罗,羌刺首领好像还在延续着刚才的不爽,表情有些不耐烦。“我们羌刺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千人,汉人和南羌人已经够我们烦的了,尤其是那些汉商啰里八唆的难伺候得很。再说东南过来的吐蕃人大都和锡丹汗有关系,我们不想招惹是非,若是富老大你有兴趣,我们也无所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