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七贤士的风采,可谓人生一大憾事呐。”
老尊者寂寞人生的感叹,让两个年轻人相视默然。人生的大舞台上没有了对手,总是一个人自吟自唱,想起来也怪悲哀的。
过了好久,岳震才从遐想中回到现实,重提刚刚的话题。“完颜兄,据小弟所知,吐蕃幅员辽阔种族甚多,没有维护秩序的王者与朝廷,岂不是天下大乱?”
“乱是乱一点,但要说天下大乱,就有些夸大其词喽。”完颜雍答道:“震少有所不知,吐蕃不同于他国的就是佛教昌行,不信教者百无一二。很多地方根本就是寺院中的僧侣管理当地的大小事务,处理纷争。像达克博这样的自封为王雄霸一方的人物,还是极少数的。”
“不错。”土尊者接口说:“就算达克博这样的强势人物,也不敢对百里外的岗布瓦寺稍有不敬,因为寺里的住持就是达布拉结活佛。”
听到这个神话一样的人物,完颜雍的眼睛顿时亮起来,热切的问道:“听说活佛的医术已经高明到了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地步,尊者您以为如何?”三人聊得兴浓,从医术又说到武功与练气,不知不觉越扯越远,直到完颜昌手下,那个曾和岳震交手的护卫四下张望着走了进来。
随着那护卫在耳边的低语,完颜雍的表情也在不停的变化着,先是微微吃惊,紧跟着却皱起眉宇,好像是在思索什么令他费解的事情。
摆摆手示意护卫退去,完颜雍看着岳震有些心不在焉的低声说道:“申屠大掌柜他们已经到了集外的望北驿,只是,只是···”他沉吟着很迟疑的说:“只是事情有些变化,原因何在,我也不是很清楚。”
岳震顿时有些急了,双手一按桌面,身体弓一样的绷紧。“完颜雍你是什么意思?!我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你不要告诉我···”
完颜雍急忙摆手打断他说:“震少息怒,听我把话讲完。申屠大掌柜他们一行八十六人悉数来到,而且毫发无损。我所指的变化是···”他又停下来,踌躇了一番才开口。“原计划是由我家大伯的长子完颜亮押解着申屠掌柜一行与咱们会合,可是几天前完颜亮接到黄龙府传来的密信后,就带着两个侍卫赶了回去。唏,难道是京师出了什么大事情?而且与申屠掌柜他们同来的,还有,还有···”
看到他惊疑不定的神情,岳震这才恍然,完颜雍所指的变化应该和自己无关。身体放松下来的同时,岳震催促道:“还有谁呀?干嘛吞吞吐吐的?”
“呵呵···”完颜雍眼神古怪的苦笑说:“还有震少你未来的夫人,我二伯的掌上明珠,灵儿妹妹!”
“什么?!”
“啊?”
把目光从目瞪口呆的岳震那里挪开,完颜雍看向微愕的老尊者土古论,耸肩摊手道:“不知道是谁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灵儿妹妹,您想,以她脾气个性肯定是要来看看震少的。我现在真有些担心啦,若是灵儿对震少不满意,是铁定要和我这个三哥翻脸的。”
“不会,小岳先生他···”土古论信心满满的摇着头,话才开头,便被岳震急急的打断。
“怎么会这样?完颜兄你们不是来真的吧?”岳震气急败坏的瞪着眼道:“这原本是一场假戏对不对?你们爱怎么向外传言我管不了,但要是假戏真唱我决不答应!我岳震是内有苦衷辜负了心爱的人···”
话到嘴边,他不禁有些哽咽,一腔悲苦涌上心头,眼圈泛红,没办法再讲下去。
岳震难以自禁真情流露,完颜雍心头颤动着垂下头去。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的一句内有苦衷,让土古论眼睛一亮,老尊者若有所悟看着激动的少年。
“我也没想到。”过了好一会,完颜雍这才艰涩的开口说:“你猜的不错,以我的猜测,婚嫁之事不过是长辈们许你的空口允诺。等到假消息传回江南震动大宋朝野后,他们自有很多的说辞毁约。但是我···”说到这,他不但加重了语气,而且抬起由来认真的盯着岳震。
“但是从一开始,我完颜雍却是真心真意的希望你们能够两情相悦,相伴一生。我自小性格冷僻,虽然亲兄热弟一大群,却没有一个真正能够交心之人,后来有幸结交震少你,雍三才得以体会何为意气相投,惺惺相惜。只可恨天不见怜,老天竟安排我完颜雍主谋来害你!所以盼着此事过后,震少你赢得佳妻美眷,也盼着你们夫妻走得远远的,从此远离丑恶的纷纷扰扰,纵马欢歌大草原。也只有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一通掏心窝子的剖白,让完颜雍也激动起来,胸口激烈的起伏着。
当然能够听得出他这些话都是出自真心,可是岳震此刻一样的心情激荡,复杂莫名,自然是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两个人粗重的呼吸交替起伏在老尊者的耳边,土古论怎能不暗自摇头兴叹?造化弄人!
又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少年的心绪才慢慢冷静下来,还是完颜雍率先讲到:“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震少你给个痛快话,是现在就去望北驿?还是先等在三界集,等到完颜亮赶到后,咱们快刀斩乱麻,一次做个了断?”
“干嘛非要等他,完颜兄你做不了主吗?”岳震很不满的皱眉说:“走,我们现在就去,只看着申屠希侃早早回去,我才能完全放心。”
本来理直气壮的他,却被完颜雍、土古论两人颇具玩味的眼神看的一阵心虚。羞怒之间他脸红脖子粗的站起来,快步向帐外走去,嘴里依然强自辩解着。“干嘛,你们可不要想歪啦!我只是担心申屠他们,只想赶紧了结这件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