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是咱们随波逐流,自甘堕落,怨不得旁人!呵呵,还妄想为岳帅效命,人家要咱们这些酒囊饭袋何用!”
岳震和申屠不由面面相觑,看来是很多负面的情绪在他们心头压抑了太久,在今天这个场合一并爆发出来。
“不错!军人不能战死沙场,生有何欢?”郦琼推桌而起,向岳震深施一礼。“能够结识震少爷这样的超绝人物,实是郦某之幸。吴帅说得对,等到震少爷执掌岳家军之日,无需少爷召唤,就算在你帐下做一个小兵,郦某亦万死不辞!世事无常,一切尚无定论之前,郦琼无颜要求震少爷的承诺。震少爷,大掌柜请慢用,恕郦琼先行告退。”
不等岳震来得及反应,郦琼就已转身而去。看着他转瞬即逝的背影,岳震回味着那句‘世事无常’,陷入沉思。
“唉!郦老弟,怎么说走就走啊。”王德站起来想追出去,可又觉不能把客人丢在这里,只得尴尬的搓着手,不知该怎样打破窘境。
申屠各种场面见得多了,应付起来自然驾轻就熟。他微笑着站起来说:“不必再劳烦郦将军啦。时候已不早,在下和震少也要赶路,多谢两位将军的款待。王将军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相逢。震少,震少···”
“嗯”岳震回过神来才发觉申屠要走,连忙摆手道:“不急,不急。希侃兄先坐下来,王叔叔,你也请坐。”
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坐下,岳震不好意思的道歉说:“王叔叔见谅啊,好好的一顿饭被小侄搅了局。”王德摇头一通客套后,他接着不解的问道:“方才郦将军提起了吴帅,难道这件事和他老人家有什么关系?”
岳震有此一问也是多了个心眼,如果王、郦二人与吴阶有什么渊源,就得另当别论。在他心里,总是觉得和西北那边格外的亲近。
王德一边暗自埋怨着郦琼多事,一边赫然搓着手说:“震少爷有所不知,吴帅、刘帅和我是陕西同乡,先皇在位时,我还曾在吴帅帐下听命。自从得知刘帅有意归隐,我一直想着重回吴帅麾下,仙人关大捷后就特意去了一趟西北。”
轻轻的点点头,岳震暗想,真还问对了。看着他满脸羞愧的样子,明白王德是担心自己把他看作三心二意之人。
“人之常情嘛,王叔叔你不必耿耿于胸。那,吴帅他老人家怎么说呢?”
王德怅然道:“嗨,要怪只能我这些年来不但毫无长进,还沾染了不少恶习,这次西北之行,大帅与我生分了许多。但毕竟是故交老友,大帅还是给我指点一条明路,告诉王德无论如何也要投奔震少爷你。”
看见岳震满脸惊诧,王德便说的更加详细。“大帅断言,不出五年,震少爷你将是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岳家军帅印早晚也要交到你震少爷的手里。吴大帅的脾气,王德甚是了解,别看他一辈子休韬养晦低调为人,但大帅心里却从未服过谁。所以,大帅说出对你震少爷的评价后,王德便深信不疑。”
“哦?”申屠在一旁饶有兴致的问道:“吴老元帅是怎么评价震少的?”
“大帅只说了八个字:百年不遇,旷世奇才!”
短短的八个字,顿时让岳震百感交集,心潮起伏。自己仅为左护军做了些小事,却换来吴阶老元帅如此高的评价,如此殷切的期望。
想到期望,吴帅他们老一辈军人的期望,不也就是父亲的期望吗。虽然老爸从没有亲口说过,但是岳震能够感觉的到,能够感觉到父亲希望自己接过那枚沉甸甸的帅印。怎奈何,造化弄人,如果不是···岳震不禁开始痛恨那些前世的记忆,如果没有对未来的预知,只是清清白白这个时代的人,自己肯定将义无反顾的走上战场,那有这么多的胡思乱想。
如果,如果!太多的如果纷至沓来,压得他快要窒息,将要疯狂!
岳震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棂。湿润的寒风扑面而来,压住他忍不住呐喊的冲动。窗外寒冬袭人,岳震却觉得,胸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
他身后的两个人,望着少年的背影,表情是一样的复杂,心绪却各不相同。
王德的复杂在于患得患失,可惜郦琼刚才已经把话说死,人家岳震也不会为他们今后的命运有所表态。
可惜呀,真是可惜!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看到岳震独特的气质,王德忍不住暗自嘘唏不止。小伙子未及弱冠,却已霸气凛然不怒自威,假以时日,这样的人物手握权柄,必当领袖群伦风光无限。
这些日子来,一直心神不宁的申屠希侃,又一次问起自己。我是不是做错了?虽然这个疑问已经困扰他很久,但是至今,他依旧深陷其中。从提起走私开始,申屠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与震少之间的裂痕,虽然他们都在小心的掩饰着,不肯触及,可是他们两个都明白,裂痕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吴阶,一个伟大的将军,在他眼中的旷世奇才难道会错吗?我这样执着的坚持,真的有意义吗?。
一个个问号盘旋在申屠脑海,心神飞驰间他忘记披上外衣,冷风吹来,‘啊嚏’他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申屠的动静把岳震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来,他合上窗户转回过身,向申屠道着歉,又坐到了王德的身旁。“小侄也甚为仰慕吴帅威仪,可惜一直未曾当面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至于老人家对小侄的评价嘛。”
岳震微微摇头笑道:“说句不尊重他老人家的话,言过其实,小侄只是有几分热心肠罢了。就好比眼下,小侄有几句肺腑之言,王叔叔你可想听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