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芳心颤动着,说不尽的怜惜涌上心头。她轻轻的拉过椅背上他的手放在肩头,摩娑着宽厚的手背,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心上的人儿,只是痴痴的想着。
为何风华正茂的他,豪气中竟透着这般的苍凉悲壮?也不知震哥他心目中的亲人们,都是些什么样子呢?。
这对渐生情愫的少男少女各自想着心事,与他们休戚相连的人们,此时正相会在旌旗招展的鄂州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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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大校场上,数万将士队列整齐盔甲鲜明。人数虽众确是鸦雀无声,众将士雄赳赳气昂昂的目视着高高的将台。
“谢主隆恩!”跪拜中的岳家军统帅双手接过圣旨。
一脸病容的福亲王伸手托起了岳飞。“岳侯请起,岳云将军和后面的将军们也都起身吧。你们父子乃国之柱石,后护军更是我大宋雄兵之楷模,这次洞庭宣抚之行各位辛苦啦。”
满面肃容的岳飞,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这位病歪歪的王爷会做人,没有像圣旨里那样把‘剿匪’挂在嘴上,这样身后黄佐等一干降将的心里也能稍许舒坦些。
岳飞嘴上则谦虚道:“王爷过奖了,此次洞庭之战还得多亏张浚张大人和兵部同僚们的鼎力相助。如今后护军独领风骚,飞实觉汗颜。”
说着话两人已走到讲台边上,面对这台下军容整肃的数万将士。
岳飞擎起福亲王的手臂举过头顶,中气十足的喝道:“报国杀敌是我等军人本分,今朝廷颁旨厚赏三军,榛王爷更是身怀病体颠簸而来,我等该如何报答浩荡皇恩?!”
报效国家!奋勇杀敌!
报效国家!奋勇杀敌!收复山河!
数万将士震耳欲聋的喊声如山呼海啸一般回荡在大营的上空,令人热血贲涌难以平复。岳飞不禁偷瞧了赵榛一眼,心道,朝里传说这位王爷病得快不行了,这么大得动静不会有事吧?。
福亲王仍是那副模样,只是苍白的面容染上了几许病态的晕红,面对这般雄浑的无敌之师,王爷不免有些胸怀激荡。
片刻后,望着退潮般散去的将士,福亲王笑道:“岳侯鞍马劳顿数月,趁此机会也该好生休息休息了。”
“王爷您不住在大营吗?”岳飞看着转身要走的赵榛微愕道。
“本王在鄂州还有些俗务,就不麻烦岳侯喽。”
俗务?岳飞遥望大队侍卫簇拥着赵榛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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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岳震与柔福并肩而坐正在谈正题。
姑娘的询问使岳震心里一亮,有门!想不到眼前的玉人竟也是为画而来,最让他心动的是,柔福既没有看画的意思,也不探询《将军饮马图》的价格,却直接问起了画的作者。
这可能关系到张飞卿要找的人,而且还是心上人想知道的,岳震当然不会有丝毫的隐瞒。
“不错,此画的作者正是我的一位伯伯,莫非柔福你与他老人家有什么渊源?”
柔福却歪头看着他,大眼睛里闪烁着狡诘的光芒,顽皮的娇笑说:“不告诉你,格格··等我见过了这位伯伯才能对你说是怎么回事。”
少女颤动的肩头厮磨着他的臂膀,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鼻息之间,柔福娇言巧笑的玉容近在咫尺。岳震不由的一阵失神,痴痴的盯着姑娘花一般的容颜,深深地迷醉了,早已忘却今夕是何年。
情郎痴迷的眼神让柔福一阵羞喜交集,面染红霞垂下了头,用小蛮靴轻轻的踢碰着他的小腿。
“震哥你坏死啦,干嘛这样看着人家。”
岳震猛的醒悟过来,羞臊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这时觉着一阵温软抚上手背,忙偷眼望去,柔福的小手压在他不知该往那里放的手上,耳边传来女孩细若蚊蝇的低语声。
“震哥那样看柔福,柔福···心里欢喜的紧。”仿佛这一句话用尽了少女所有的力气,柔福的小脑袋快要碰到了膝盖。
“柔福!”岳震翻手把绵软的小手握在手心,莫名的感动塞满了胸膛,却怎么也说不出第三个字了。
“嗯。”听到震哥饱含深情的呼唤,柔福乖巧的答应着,轻轻的直起腰身靠过来枕上了岳震的肩头。
好熟悉的感觉啊!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座舍利塔前。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是谁,也忘却了重若山岳般的责任。仿佛世界之大只有他和心爱的姑娘依偎在一起,心中期盼着时间能够静止在这一刻,直到永远。
好久好久,柔福才从晕醇醇的陶醉中清醒过来。芳心里惊讶不已。
以前哪怕是跪在大慈大悲的菩萨面前,也从未觉得如此的安详宁静。一定是自己的虔诚感动了各路神明,上苍才把震哥赐给了自己,小妮子喜滋滋的想着。
“吁···”柔福心满意足的叹息着,轻轻的闭上眼睛,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
女孩的声音让岳震蓦然惊醒,低声细语说:“不巧得很,今天那位画师伯伯又出去应酬,恐怕是见不到了。”他可不好意思说,咱们在这里谈情说爱,张老伯正忙着和字画经纪们商谈画的价格呢。
柔福闻言睁开聪慧的大眼睛,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浓了。暗自窃喜道,最好这位伯伯晚一点出现,那我不就能常常看到震哥了吗。
“阿弥佗佛。”屋外一声低沉的佛号,吓得两人站起身来。“赵小姐,贫尼几个就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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