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生靠着墙壁坐着,一动不动,倒是比前几天安分了。狱卒笑称水生是终于知道害怕了,怂了。知道把他带到刑场也是这般,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在,眼睛睁着,从没有眨过,好生奇怪。
水生行刑时,刑场下面围满了人,就连旁边酒楼也座无虚席,打开窗户从里面望着。其中有一间包厢,斐舒衣站在窗口,看着水生身首异处哦,竟然,笑了!
斐舒衣后来有找过几次卫傕,但是始终没有见到,下人们都说将军在忙。这一天晚上,斐舒衣执意在卫傕门口等着。
“姑娘,夜深露浓,还是回去歇息吧。”丫鬟道。
“等不到他我就不回去。”
终于在后半夜,卫傕回到了将军府。“你怎么站在这里?”卫傕冷声道。
“将军,你是不是在生舒衣的气。”斐舒衣迎上前去。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最清楚!”卫傕后退一步,避开她,纪墨已经都说了,她当真以为他只是一个光会打架不会用脑的莽夫?这种人,不把她赶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将军,是舒衣的错,舒衣不该念在同门情谊收留水生,将军原谅舒衣好不好?”斐舒衣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但是收起你假惺惺的表情吧,我已经将你看透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送姑娘回房!”
“将军,你要怎样才能原谅舒衣?”
卫傕不再说话,提脚进了房间,丫鬟轻声地斐舒衣说:“姑娘,回去罢。”
森林之中,一个白色的身影追着一个黑衣人来回穿梭,一向心高气傲的邹容与被这个黑衣人耍了几个月,心中怒火大盛,对着那个黑衣人轰了一击。黑衣人手中的木盒甩了出去,邹容与忍住要将黑衣人狠揍一顿的冲动,先去拿起灵铃,只有拿到了起灵铃,她才终于可以安心。
但是是否太过轻易了?黑衣人看见她冲过去,自己却没有跟着过来。邹容与停下来,猛地调转身体,但已经晚了,黑衣人趁着这个机会跑了。
邹容与捡起地上的起灵铃,上面的气息确实是蛟龙传送给自己的。但是简单得到让她心有怀疑,只能暂且收起起灵铃。没过多久,在洞口的纸人跑来,邹容与感应着,就在刚才,有一个黑衣人将司徒长缺带走了!
果然不简单,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赶回去并且带走司徒长缺!何况现在还是白天!没有起灵铃,司徒长缺就只能是被一般的秘术控制。
邹容与往黑衣人逃跑的方向去,再进入一处树林,这里的树林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安静得可怕,连鸟的叫声都没有。她凝视观察,突然出现一个黑衣人,等她发现就急忙躲开,似乎要引着她去什么地方。
不管是陷阱也好,司徒长缺在他手里,她都要跟过去!
追着黑衣人,邹容与进入了一处墓穴之中,近段时间和这些打交道久了,心中的害怕自然就轻了。这里她是来过的,因为她搜查黑衣人的踪迹的时候已经找到了不下于七处的墓穴,黑衣人在这些地方设置了万骨坑,其中害死多少人也未知。
这里只是其中一个!只有拿到起灵铃,并且将黑衣人绳之以法,这些万骨坑自然和普普通通的坑没有区别。
邹容与警惕着走进去,森冷的气息袭来,带着腐臭的气味。
等到她终于算是真正进入墓穴,耳边响起类似于铠甲碰击地面的声音,邹容与寻声望去,司徒长缺便提着双剑挥向了她。
“我是容与呀。”她多想告诉他,但是她深刻地明白,眼前的司徒长缺没有意识,他只是一具躯体,只是受人控制的傀儡!
叮——樗里容与剑和御龙、降虎撞击在一起,邹容与被司徒长缺顶得不断地向后滑去,很快就贴着冰冷的墙壁无法动弹。
一声阴险的笑声响起来,邹容与心中大喊不妙,果然看见一道黑影朝地上的起灵铃扑过去,而她被司徒长缺压制着动弹不得。
邹容与右手掌心有清明的气息涌出,通过樗里容与剑传到御龙、降虎剑上,再逼近司徒长缺的双手。
“铃铃铃。”又是一声响,司徒长缺猛然暴动,震开邹容与的剑,变得更加的疯狂恐怖。邹容与又是只守不攻,俨然吃亏。没多久身上就被划开了多道伤口。
“桀桀桀,桀桀桀。”那黑衣人又笑起来,他知道邹容与的软肋,并且很好地利用了。
轰——邹容与被踢飞撞到墙壁之上,再砸下来,内脏受损,一口血涌了出来。“长缺。”邹容与轻声呼唤着他,若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一定会恨自己的吧。
“容与。”有一个声音在叫着她,有一瞬间她以为是司徒长缺在叫她。但是她知道这永不可能,尽管声音是一样的,但却是来自卫傕。
“你有没有事?”卫傕一边打一边问邹容与。
“死不了。”邹容与勉强地笑着,她不会死的,若是他知道自己亲手杀了她,他会难过的。一千多年前的司徒长缺苦练武功,他无时无刻不在逼自己,卫傕又怎么可能敌他呢?
卫傕渐渐感到吃力,处于被动的地位,眼见司徒长缺手里的御龙剑就要刺过来,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嘶~”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他面前,御龙剑贯穿了她纤细的身体。
“容与!”卫傕跨步上前抱住她,她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那已经不再是司徒长缺了。还是不愿意打他。
邹容与伸手握住司徒长缺的手,“你忘了吗?我是你妻子。”她眼里有泪,滴落在御龙剑上面。司徒长缺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清明的气息传到他体内。“就算你已经没有了灵魂,你的身体也该记得,长缺。”
“铃铃铃。”铃声响起,司徒长缺的身体抖了一下,邹容与却始终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卫傕朝着铃声的方向跑过去,无名划破空间,黑衣人忙躲开。
司徒长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终于是有了一个死人该有的模样。邹容与跪坐在他身边,双手捂脸,鲜血不停地从她身体流出来,却跑进了司徒长缺体内。卫傕看见了,赶紧把她拉开,“你不是会法术吗?快给自己疗伤,不然你会死的。”
一道黑影闪过,带走了司徒长缺,偌大的空间只留下卫傕和邹容与,还有桀桀桀的笑声。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