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若是你就不会拿出刀子来吓唬人,因为根本不敢砍下去,到时候收刀的时候会更丢人。”刀刃在喉,云舒说话似乎有气无力,这几句话却说得清清楚楚。
赵月华脸色微变,左颊上的肌肉牵动了几下,她在冷笑,却笑得很不自信,为了掩饰这份不自信,她随即又是一副懒洋洋人的神气,笑道:“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这刀不会落下?”
云舒尝试着后退,可那刀刃却随着她的移动紧挨着她的脖子,她想着伸手挪开刀锋,可手将抬了一半便放了下来。试问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让一个会武功的人放下刀刃,最愚蠢的方法就是和她来硬的。云舒微微一笑,道:“项寻给我说过,说假姚觅同那个假骆千行之间是彻头彻尾的虚情假意,是故意演给我们看的。她真正的心中所爱是黑船上的邵荣。而邵荣不过是陆羽一个并不算巧妙的装扮,我同陆羽的关系你应该很清楚,所以咱们怎么说都算得上是情敌……”
赵月华哈哈大笑,刀锋故意又近了一分,道:“若真是你所说的这样,我不是更应该杀你吗?”
云舒凝目瞧了她半晌,突然长叹道:“不会……你出现在这里无非是受陆羽所托来防我有个万一而已,正是因为你喜欢他所以才会答应他,你既然答应了他又怎么会失信于他。所以对我而言,被情敌保护可能是最安全的了。陆羽真是聪明,让最讨厌我的人来保护我,我又怎么可能有丝毫损伤?”
赵月华讷讷而笑,样子凄凄惨惨,哼了一声,叫道:“好不要脸!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女人了!既然如此……”架在云舒脖颈上的短刀缓缓挪开,可云舒还来不及轻舒一口气,那赵月华却忽然双足力登,冲天跃起,猛然间白光闪动,那柄单刀迎头劈来。云舒大惊,心念莫不是自己的话说得太过火了,那赵月华当真对她的恨超过了对陆羽的爱!但她也知此时躲闪不得,索性闭上了眼睛,一副候死的样子。
刀锋一落,半晌后云舒也没有任何痛感,却觉得原本脸上紧巴巴的感觉突然松了下来,她惊得睁眼,伸手去摸脸,没有黏黏的血液,才发现那皱皮的假面已经被赵月华一刀划开,她伸手去撕,兴许是姚伽先前沾得太紧,假面撕下来的一刻,她忍不住“啊”的一声叫痛。一番折腾,她又揉了揉脸,恢复了真容,脸摸起来终于恢复了嫩滑的感觉,她忍不住的欢跃而起。喜色刚过,她心中又是一惊:“这赵月华一刀下去,真的是稳、准、狠。可是方才的一瞬间,刀刃一偏,或者她抬手去挡,亦或者是刀锋多下去了一分,她这张脸定然毁掉无疑。所以只是这一刀,可见赵月华亦是一赌,赌了功夫也赌了真心。”
赵月华收起短刀,双手叉在腰间,冷冷的瞧着云舒这一惊一喜又一惊的表情,心中虽说有点得逞的小快感,可盖不住一抹的失望,失望自己为什么竟真不敢落刀杀了她,至少也狠一分将她容颜毁了去。她眨了眨眼,转身拂袖便走。云舒一惊,忙是跟着上前一步,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她衣袖一角,急叫道:“怎么走了?”
赵月华回眸,嘴角边露出鄙夷之色,道:“留下来杀你吗?你太讨厌了,我怕我多呆一刻就忍不住再来一刀,你已经没有多出来的脸皮,所以最好别招惹我了!”
云舒的手依旧扯着她的袖子,眉头微皱,喝道:“你不准备保护我了吗?”
“现在对你最不利的人就是我了!没有人比我更讨厌你!况且你的这张利嘴可退万敌,我放心的很!”赵月华咬着牙,一把扯过袖子,大步奔走。
赵月华若走了,自己上哪儿去找陆羽?云舒想到这里,忙是快步跟上去,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想要追上一个会武功的人,可以说基本没有可能,除了那个会武功的人故意让她,故意等她。
云舒快着步子,奔到赵月华面前,双臂一展,拦住了她的去路。赵月华稍有闪身,云舒便忙是侧过身来继续挡着她。闹了半天,赵月华双臂环抱,失笑道:“你在逼我拔刀吗?”
云舒的目中立刻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道:“我要跟你做个交易!”
赵月华纵声笑道:“哦?说来听听,你说慢一点……给我点时间想一个拒绝你的理由!”
“你带我去见陆羽!”云舒一个字一个字说得铿锵有力。
赵月华抬眉而笑,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你?且不说陆羽求我前来,求得便是让你不要前去,就说你我的关系,如你所说,我们是情敌啊!我恨不得你们终日不得相见,我又怎么肯千里迢迢把你送到他身边去?你提出这个要求是你疯了,但是我没有疯到答应你。”
“我还没有说完!”
赵月华摆了摆手,笑道:“好好好,我让你说完。”
云舒她生怕赵月华发现她目光中所流露的惊怖、欢喜与感慨,这些强烈而复杂的情感,赶紧俏悄闭起了眼睛,叹道:“即使我同陆羽一日不见,一年不见,亦或者数十年不见,只要他心里有我,你应该了解他,待他忙完了手中之事,他就一定会来寻我。到时候你觉得你能拦得住吗?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我现在去找他!我答应你,见到他之后我会跟他说清楚,我会离开他。只有我亲口的拒绝,他才会彻底的死心。”
赵月华以为自己幻听了,揉了揉耳朵,问道:“你要离开他?为什么?”
云舒扁了扁嘴,叹道:“他心里的人叫阿袖,这个你应该知道!那我为什么要成为别人的影子?我同项寻的感情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不跟一个真心真意喜欢我的人在一起,却要做他陆羽心中的影子呢?”
“既然如此,你又何须再见他?”
“因为我想确定他的平安!亦要和他说清楚,否则余生被这样一个高手惦记着,我觉得怪辛苦的。况且我也承认,我对他亦是有些感情,也希望断得干净些,我也希望他过另一种生活。”她缓了缓气,语声微顿,见赵月华应是在垂头思考,忙又接着说道:“这是他对我死心并且接受别人的唯一方法,你若不赌,便不会有别的机会了!”
“好!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