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耳细听,原来她是在唱着音律小调:“流云杯中游,青女自风流。桑枝起,月华浓,遥瞰窗纱楼上空。雀羽浮光掠影过,云散尽,难寻声悠悠……”诸葛小嘉似是痴儿,可她这歌声中却情致缠绵,柔肠万千。云舒只听了一遍,便已记住,却也不觉听得有些呆了,半晌才略有回神,轻声问道:“这是谁教你的?”诸葛小嘉忽然一怔,不再轻吟却也不回答,只是嬉笑摇头。
“是你娘吗?”想这诸葛小嘉接触之人并不多,这等爱怜横溢的情调想必只会是经历过悲凉爱恨的女子才会浓愁自艾的。
诸葛小嘉伸手擦了擦眼睛,抬眼时尚有未拭去的薄泪,脸上仍带酸楚的神色,可声色却已然是快乐无忧,道:“你猜?”
云舒自知问不出个所以然,也没了兴趣,缓缓起身,走到项寻身侧,无奈地摇了摇头,双手一摊,道:“想是问不出什么了。”
项寻高眉一挑,突然心念一动,脸露喜色,轻笑道:“换个法子定能问出来。”说罢他上前抬腿便向那诸葛小嘉踢踏而去,云舒慌然尖叫道:“小嘉,小心!”话音未落,诸葛小嘉似早有警觉,已是拔地而起,她脚步蹬地竟闪开约一丈之远。项寻这一脚分明没留半分情面,若真是踢在了诸葛小嘉身上,定然会使其受重吐血,落个内伤是必然。云舒心惊,明明前一刻还是兄妹情深,舍不得伤她分毫,恨不得将害她之人碎尸万段,此刻却能使出这般狠手。
项寻一脚未中显不尽兴,他右手一扬,左手虚做横划,此乃虚招,若是不知之人定然会本能的侧身躲闪,若有侧身,他只需脚下打勾一踢,定然会让对手站立不稳,扑地摔倒。可诸葛小嘉却似深知此招奥妙,上身稳而不偏,下脚却先一步斜引一跨,不但闪过项寻这虚空一脚,还让他上身过于倾斜,险些栽倒。诸葛小嘉脱身自如,更是欢跃而起,连连拍手,大笑道:“让你使诈,让你欺我。”
项寻心中暗喜,忙是故意一歪身子,扑倒在地,样子凄惨连连叫苦。云舒显然瞧出他意欲何为,忙跑到诸葛小嘉身侧,竖起拇指,夸赞道:“小嘉好厉害啊,这若换了别人定然瞧不出他在使诈。小嘉不但瞧出了他的坏心思,还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实在是佩服佩服啊。”
诸葛小嘉已是乐得直不起腰来,却还是雀起拍手喝彩,自傲笑道:“什么彼不彼施不施的,他使坏就该打。我学的不好,若是我哥哥来了,他定然摔得更厉害。”
云舒喜上眉梢,心中暗自叫好,忙接口道:“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小嘉这招一定是你哥哥教你的吧!他确实厉害!”
“那是自然,我哥哥最厉害了。专门打你们这种爱使诈的人。”
云舒高呼道:“拆的漂亮!如此漂亮的一招,可有什么漂亮的名字?你哥哥可告诉过你?”
诸葛小嘉身子摇摇晃晃,脑袋左摇右摆,痴痴一笑道:“叫虚……虚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忽又一怒,厉声道:“我为什么告诉你们?手下败将!”
项寻已然站起身来,轻步上前,截口道:“虚与委蛇,实打秋风!是不是叫这个?”
“对对对!就叫这个!名字好长的。”诸葛小嘉一时情真,猛一拍脑门,恍然吃痛,忙又轻揉了起来。
云舒心意了然,盈盈走到项寻身侧,轻笑道:“你这一跤,倒是没白摔,怎么样,这招有什么说道吗?”
项寻已然板起脸,冷目横眉,道:“这招是我师父所创,虽是粗浅的入门之法却并不外传。”
云舒抬眉一笑,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小嘉口中的哥哥也就是陆羽,是你的师兄或者师弟喽……”见项寻不作回答只是木讷不言低头暗思,不禁打趣道:“怎么?想到自己不是师父的唯一传人,有些不甘?”
“我师父曾经说过,他的一生只有一个弟子,一个传人,如果此话为真,那么陆羽就很奇怪了。”
“兴许你师父也是这样对陆羽说的,想必是为了激励你们勤学苦练罢了。”
项寻苦涩一笑,道:“许是如此。不过至少可以确定,陆羽同我,定然是有些渊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