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不知道。
但他至少知道巢尚之对当今的读书人,对当今的寒门学子会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在听谢灵运顺嘴提了一口“巢尚之”,到彦之的心中就和住了只猫儿一样不断抓挠,让他想上前,但又不敢惊扰。
相比起到彦之,何承天的表现要大方的很。
他不是武将出身,又算得上是当世出名的文人,与谢灵运、颜延之都是神交已久。而且何承天做过谢晦的长史,有这层关系加持,两人没多久就套上了近乎。
何承天和谢灵运聊的痛快,将大海一路上的风光都告知了谢灵运,谢灵运也是聊起自己和巢尚之、颜延之一路行来的艰辛。
“我们奉天子之命去河北布政,那帮官员表面上对我们敬畏不已,其实都是些烂脏龌龊货。吃饭的时候都乐呵呵的,一下了桌子让他们办事就这个不便,那个不妥,真是恶心!”
谢灵运一辈子都是抱着蜜罐子长大的,便是之前的游玩,只要亮出他的身份,大家都把他照顾的好好的,一顿好吃的好喝的孝敬完就打发走了。
可这次和巢尚之出来不同。
他们是来办事的。
而办事,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背后可是数不清的乱麻。
哪怕手握天子圣旨,有的事情也不是说办就能办下来的。
“有一次我们到河北的一个县城,请求那县令在城中修一座学堂。可那县令非说修建学堂耗资巨大,他们那穷乡僻壤没那么多钱,呵!”
谢灵运说到这事就眉飞色舞:“你猜怎么着?我半夜悄悄溜到那县令家中发现他家中尽是金银财宝,光小妾就娶了十几个!特别是他家中正堂的一株珊瑚树,怕不是能修几十个学堂了!”
“后来呢?”
“后来自然是我将那县令从他小妾肚皮上拽起来狠狠打了一顿,还治了他一个贪污受贿之罪!”
何承天一听这个结果嘴角就不断抽搐。
可以。
这很谢灵运!
但没办法。
凭着“陈郡谢氏”、“谢玄孙子”、“天子宠臣”的身份,他就是能这么光明正大的破坏官场潜规则,肆无忌惮的将一些脓包挑破而不惹麻烦上身。
换成其他人,大概率是第二天就被那县令抓住,反手治一个“私闯民宅”的罪名给关到牢里弄死了……
谢灵运此刻也是逐渐眉飞色舞起来,拉着何承天就停不下来,一直等到到彦之交接完文书,并且给长安发完密信重新回来后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痛快!痛快!”
谢灵运显然是为自己找到一个“有档次”的听众感到开心,当即邀请到彦之和何承天去自己下榻的驿站休息。
何承天正要拒绝,却听到彦之怯生生的问了句:“敢问谢康乐,新科状元巢尚之也在那里吗?”
“在啊。”
谢灵运狐疑的看着到彦之。
他知道对方是刘裕时期的老人,手握重兵的将军……但那又如何?
便是王镇恶、朱龄石,惹急了谢灵运他都敢给对方甩脸色,何况一个到彦之?
“到将军和巢尚之是故交还是有旧怨?”
“不敢。”
到彦之此刻居然是露出几分小女儿态:“只是一直对状元郎仰慕已久,还希望谢康乐能引荐。”
“原来如此。”
谢灵运收起敌意,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他那家伙无聊的很,明明是个年轻人却成天老气横秋的……”
吐槽完巢尚之,谢灵运才注意到到彦之压根没听他说的话。
此刻的到彦之就好像一个两百斤的孩子一样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就差把“巢尚之是我偶像”的大字写在脸上了。
“切。”
谢灵运不满的扭过头去:“又是一个没品味的家伙。我谢某不比那个书呆子来的风流倜傥?呵!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