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不能再让这个黄口小儿再这么下去了,你们看看,今天突厥人的弯刀都杀到城内了,再这么下去,我们都得死。”一个年近四十身材干瘦的男子在那说着,颇有些大义凛然的样子。
“皇甫骑曹,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等在此十余年,身家性命都和大同城息息相关,没人想死,可现在不是无能为力吗?”
这男子露出一抹狠色,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黄家小儿不让我等好过,我等也不必跟他客气。就看诸位有没有胆量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同镇骑曹参军事皇甫惟。
这时有人在桌中也跟着撺掇起来:“瞧您皇甫骑曹说的,我们早就看那黄家子不顺眼了,你说怎么办,我们没二话。”
这时已经有人感觉皇甫惟今天不对劲了。平日里他可不是这么活跃的一个人。
“那诸位信我皇甫惟,我皇甫惟也不和大家虚言。今日突厥人大军围城,城破已是必然,我等自有家小老幼,何必一定要和那黄家小儿一同陪葬。不若献城于大突厥都蓝可汗,将来必然荣华富贵可期。”
“诸位想想,将来总有仗打完的时候,那时候突厥人要的东西,不还得靠咱兄弟们吗?”
有人听着这话,手里的杯子都有些端不住了。那可是叛国大罪,株三族的啊。
立刻有人要向皇甫惟告辞,还有人直接想借如厕就要逃走,哪还能走得脱。
皇甫惟的院子内立刻有军士进来,众人一瞧当前领军之人,正是侯莫陈熋。侯莫陈熋本来是步营帅都督,黄明远任命他为代司马,剥夺了他的兵权打发他去修城墙。后来黄明远和韦云起一同携手抗敌,韦云起又重新掌握了大同镇的军政权利,他这个假司马也做不得了。
“诸位,要去哪啊?”侯莫陈熋看到惊慌失措的一群人,扯着嘴笑了起来。“皇甫骑曹还没散宴,大家就要走,是不是不给皇甫骑曹面子啊。”
大家算是看明白了,他俩是一伙的了。而自己,却是被逼着上了这个贼船。
看到众人都坐下,皇甫惟说道:“诸位,这黄明远小儿自来大同之后,倒行逆施,为虎作伥,搞得大同城乌烟瘴气,天人共怒,若是再让他这么搞下去,大同城可就完了,我等是替天行道,除了黄明远,还大同城一个安宁。”
众人本来还为将要叛国而懊恼,可是人就是这样,只要寻得一丝借口,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为自己开脱。
马上众人的重点都放在了声讨黄明远身上。
“这黄明远小儿胡作非为,若不是他肆意关闭草市,怎么会引得突厥人大兵压境,黄明远不死,大同之难未已啊······”
“我家的所有仆人也被强制征发了,还许诺他们战后可以富为良民,还有没有王法了······”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黄明远这小儿竟然征招胡人、奴仆打仗,还允其为汉民······”
······
很快这些人便义愤填膺起来。
众人也是饱经风浪的一群人,这时候也不再纠结自己为何如此倒霉。马上都拜在了皇甫惟二人的麾下,共同签了约书。皇甫惟和侯莫陈熋拿着这些人的约书,露出了鬼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