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顾安爵的声音很温柔,“为什么每次都不接我电话?”
莫希月不耐烦地拧住眉头,看都没看顾安爵一眼,冷声:“反正你找我也不会是我期待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接你电话?”
那些器材确实是太重了,她有些抱不动,只想快点儿到器材室去将它们放下。
顾安爵追着莫希月,“你不试试看,怎么会知道我现在有没有改变主意?”
见莫希月没有停下脚步,他继续说:“把东西放我身上吧,很重。”
“不需要你假惺惺!”莫希月没有好的语气。
“要不要谈谈?”顾安爵继续问,“反正,我也没办法将你怎么样,不是吗?”
他一只手控制着轮椅上前,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为她手中的器材支撑一些力气。
感受到器材慢慢变轻,莫希月呼吸一窒。
低眸,看着顾安爵的举动,她的眼里闪过抹深深地什么。
“月儿。”顾安爵喃喃自语,“离开了你,我连复健都没有按时做。我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会那样对你?”
莫希月的脚步渐渐放慢,神情也不自觉变得淡漠。
“好像……”他惨然一笑,“双腿能不能走路,或者是人生还有什么其他困难,都不及……你的离开。”
顾安爵的话让莫希月的心揪着一紧。
她看着他,不由的就想起被他抛弃那天。
所有的快乐、幸福、喜悦,在那一瞬间都变成了成倍的痛苦。
那时候的他那么高高在上,可曾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他做过的事情后悔?
“顾安爵。”莫希月驻足,“很多事情都是回不去的,伤害永远都是伤害,无论做多少修补,也没有意义。”
“你没试过,又怎么会知道?”顾安爵反问。
“没必要试。”莫希月语气冰冷,“一看见你,我就会想当然的认为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阴谋诡计陷害我。”
“月儿……”
“我不指望你会老老实实将属于我的还给我,因为,我会让自己变得有能力,将该我得的,全都抢回来!”
话音落下,她继续往新教学楼走。
手上的东西实在是太沉,她快要抱不动了。
莫希月以为,被她奚落的顾安爵会离开。
可他非但没走,反倒继续保持托举的姿势,为她减轻负重。
她没力气和他计较这些,反正,他欠她那么多,现在帮她做点儿这种小事,也算是还她吧!
器材室里整齐放有一道又一道的铁架子,顾安爵坐着轮椅,进不去。
莫希月累得满头大汗,将器材放在指定位子,有种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她擦了擦汗,回眸间,刚好与顾安爵对视上。
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这一刻的他,与当初那个她爱着的男人相差无异。
他依旧帅气俊朗,黑眸里闪着熠熠的光,像是布满了深情,让从前的她一不小心就陷入他的魅力中无法自拔。
可是,美好却终究只是过去式。
残忍的现在,才是他真正的面孔。
闷闷地将视线收回,她似乎感觉到他的眸光忽然就变得暗淡。
她尴尬地站在那儿,虽然只不过是几秒的时间,浑身却仿佛僵硬了般,不知道该怎么率先打破此刻的静谧。
就在她绞尽脑汁的时候,只听顾安爵一声惊呼:“月儿,快躲开!”
莫希月吓了好大一跳,回眸,看见那庞然大物的铁架子正往她身上砸来。
“啊——”
她下意识尖叫,伸出双手遮挡,却连躲都没办法躲。
重重地铁架子和上面的东西全部都往她身上压,整个人紧接着摔倒在地,强烈的痛楚迅速袭遍全身。
她想动,却被压得动弹不得。
只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流下,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她难受得直恶心。
“月儿!”顾安爵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月儿!坚持住!我在这儿,别怕!月儿!回答我!你有没有事!月儿!醒醒!你不能出事!”
莫希月皱紧眉头。
恍惚之间,她好像回到了两年前悉心照顾顾安爵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