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儿何辜，卫珊生对了家庭，却生错了身份。不过，好在圣人是个好父亲，依旧十分疼爱女儿。当年卫珊为皇子的时候，是西北肃毅侯教的武功，太子太傅开的蒙，她天资聪颖，性格坚韧，当初多少世家是看中她才扶持圣人的。她的身份暴露以后，圣人一方失势，不过赵氏强大，勉强保住太子之位罢了。后来先帝驾崩，圣人登基，天下四分五裂，眼看洛阳式微，九皇子势力渐起，赵家因为失了幽州而遭天下唾骂，卫珊凭一己之力收复失地，驱逐北蛮，耀我国威，得到天下人的敬佩。反观九皇子一方，只顾明哲保身，不顾百姓死活，这一次两方相争，洛阳又一次挽回颓势，周边各郡恐怕又要动摇了，你说九皇子一派是不是恨得咬牙切齿？”

    殷绾绾点点头，“洛阳之乱以后，赵氏专权，朝廷衰颓，周边郡县一边倒地支持九皇子，赵家又为与九皇子一战抛弃幽州，表面上一片劣势，可时至今日，洛阳不但收回幽州，又获得一部份人的支持，九皇子那边却没什么进展。”虽然一直以来，洛阳看上去好像处于弱势，可九皇子却没讨到好。

    “可不是嘛，绾绾你现在看明白了吧，洛阳那边，圣人病歪歪，朝廷病歪歪，可圣人是正统，赵家有兵，皇家有卫珊，九皇子想争赢，不是那么容易的！”殷正捋捋胡子，目光带着赞赏：“皇女心怀家国大义，青出于蓝胜于蓝，可惜不是男儿身！可惜不是男儿身啊！”

    “若卫珊是男儿身，圣人稳坐皇位，赵氏何必费尽心思策划洛阳之乱呢，你说洛阳那边是不是也恨得咬牙切齿，深恨卫珊不是男儿。”

    “卫珊一战成名，使天下男儿自愧不如，天下女儿钦慕不能，可不是全天下都咬牙切齿吗？”

    殷正见殷绾绾两眼放光，一脸钦佩，不由地笑道：“你看连你都恨不得跑到北方去见卫珊一面了。”

    殷绾绾笑了一下，她觉得卫珊的经历简直像传奇一样，这样的身世，这样的功绩，让自己名传天下的又有几个呢？恐怕多少英豪也做不到。她原以为像盛将军这样的女子已经是十分难得的，如今一个卫珊，简直把全天下的男女都比过去了！

    “要是我能见她一面就好了……”殷绾绾喃喃道，脸颊发红，脸上带着别样的神采。

    殷正随手翻了翻书卷，“卫珊忠义直勇，如果有机会，不论阵营，倒是可以结交一番。”

    “像她这样的人，恐怕见到了，我都要羞愧得说不出话了……”殷绾绾神情惆怅，有些淡淡的失落。

    殷正笑着摸摸她的头，宽慰道：“个人有个人的好，就算大家都欣赏卫珊惊世的才能，我却最欣赏绾绾有天下最柔软的心肠。”

    殷绾绾软软地笑了，像小时候那样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手，歪头想了一会儿，目光带着向往，道：“我还是想见她……”

    接下来殷绾绾找了各种卫珊的事迹，她在战场的勇猛，她穿的铠甲，她幼时作的诗，都收集起来，常常拿出来看。殷缈也是卫珊的拥戴者，两人兴致勃勃地谈论，经常说得满脸通红，神情中带着梦幻的色彩，仿佛少女怀春一般。

    刚开始卫渊还觉得没什么，一个女人，打了几场仗，收复失地，是有点可说的，可是也被传得太神了。每次卫渊说起战场上的事，殷绾绾总把话头牵到卫珊头上，卫渊开始觉得自己的风头被抢了。

    “卫珊真是勇猛无比，孤军深入，直击北蛮王庭，杀得他们落花流水！”

    “其实北蛮并不难打，幽州是赵家的老家，赵家军又多年与北蛮征战，很有经验，打胜是很正常的。”

    “卫珊真是文武双全，不过十岁之龄就能作出这样的诗，翰林诸君都赞不绝口！”

    “小儿拙作也值得说道么？江南多少幼童能作出这样的诗！”

    “卫珊真是令天下女儿都羡慕的人……”

    “……”卫渊心想，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成为全天下女子都羡慕的人……

    殷绾绾对卫珊的崇拜持续了很久，很快到了除夕，开山侯府忙碌起来，殷玄，殷正以及太守府里的一些幕僚都住进了开山侯府，谢氏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不得不让殷绾绾帮忙。

    殷绾绾也快要及笄了，之前殷正没有让她学管家，如今谢氏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她，让她立刻能上手理事，替她分担一番，殷绾绾以往没接触过，这个新年也跟着手忙脚乱，脸殷缈也没能幸免，姐妹两苦哈哈的，好在新年很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