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绾绾下意识地一拍“啪!”地一声,殷绾绾傻傻地看着卫渊,有人朝这个方向走来!
殷绾绾心跳得飞快,草丛被扒开,露出高子晨那张温和俊朗的笑脸:“两只小花猫,原来在这!”
“子晨哥哥!你来了!”
殷绾绾激动地跳到他怀里,“我怕死了,呜呜……”
高子晨见她一身灰扑扑的,也心疼,“下次还敢不敢乱跑了?”
卫渊从地上爬起来,木着脸看她撒娇。
高子晨挑了挑眉,笑道:“要我也抱你吗?”
看着面前高大的少年,卫渊心里凉凉的,倔强地扭过头。
“看来是不用了。不过我也抱不动你了,你身体虚弱,还是不要自己走。”他不容拒绝地揉了揉卫渊的头发,吩咐卫兵把卫渊抱上马。
“子晨哥哥,我阿爹和哥哥呢?”殷绾绾趴在他肩上,软软地问。
“太守还在找你,你哥哥在那儿——”
殷绾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殷子都骑着快马奔来,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农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一片红光中,殷子都扬鞭策马,黑发飞扬,眉眼锋利,整个人仿佛踏血而来。
“哇——”殷绾绾睁大了眼睛,看得目不转睛,卫渊都愣住了。
殷子都策马而来,如一阵风,殷绾绾只觉得眼一花,整个人被大力一揽,靠在了殷子都的胸口。
殷子都稳稳骑在马上,一手地抱着她,一手拉着缰绳,一路向城中跑去。
高子晨在后面远远看着,不禁摇了摇头:“还真爱出风头啊……”他看见卫渊的目光中充满向往,以为他羡慕殷绾绾,不顾他挣扎拒绝,也揽着人快马回城。
“放开我!我不要你抱!”卫渊挣得满脸通红。
高子晨朗声笑道:“别害羞啊!”
耳边风呼呼吹着,卫渊被他用衣袍裹得密不透风,不由地一阵气馁,感受着他的体温,也不乱动了。
高子晨笑道:“这就对了,小孩子就是要像绾绾一样可爱,你整天沉着脸装大人做什么!”
卫渊气闷,伸手戳了戳他,高子晨忍着痒,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卫渊被送回府的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之前发狂脱力,又被打晕,饥寒交迫地在柴房里待了大半夜,情绪大起大落,很快发起热来。
倒是殷绾绾精神很好,过了半夜也睡不着,殷正喂她吃了饭,哄她喝了碗安神汤,陪着她睡。
窗外蝉鸣声格外清晰,却又衬得深夜一片寂静。
殷绾绾看着头顶的绘着兰草的轻纱帐子,问殷正:“阿爹,琳表姐是不是不喜欢渊弟弟啊?”
殷正拂了拂她额上的碎发,温柔说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殷绾绾闷闷地说:“渊弟弟明明生病了,她还叫人把他送走,而且还让人……嗯、虐待他。”她翻了个身对着殷正:“阿爹你不知道,那个农庄可破了,他们把我和渊弟弟关进柴房里,馒头可难吃了,水也难喝。”
殷正叹了口气,轻轻拍她的背:“绾绾今天受苦了……”
“渊弟弟才可怜呢,”殷绾绾低声道:“今天他划伤了手,还哭了呢,我知道他肯定是伤心了,明明、明明是他嫡亲的姐姐,为什么要这要对他呢?”
殷绾绾为卫渊感到难过,眼泪也流了出来:“渊弟弟的爹娘都死了,琳表姐还这样对他,呜呜……”
殷正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我们绾绾啊,是个心软的。”
殷绾绾哭了会儿便睡着了,缩着身子拳头抵在脸边,睡梦中表情还委委屈屈的。
殷正掖了掖被子,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卫渊怎么样?”
“发热了,大夫说身体虚弱还受了惊,天亮前退烧就好了。”
殷正点了点头。
“叔父,是我疏忽了。”殷子都自责道。
“子都啊,你太自大了。”殷正摇摇头:“你自以为万事都在掌握中,却想不到这人呐发起疯来聪明人怎么也料不到。”
“子都知错。”
“你也不必太自责,谁也想不到卫琳会这么快出手,也没想到会把绾绾牵扯进去。况且,临川旧部提前来,你也没有料到。”殷正忽然笑了一下:“你这表妹消息倒比我们都灵通!”
“她背后站着九皇子。”
“我说呢,好在卫渊和绾绾都没出什么大事,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记着这个教训就好。”
夜色微凉,花园一角云雾朦胧。殷正大步走着,宽大的袖子泛着白浪。九皇子野心勃勃,皇太孙深得圣人喜爱,而东宫太子却体弱多病,皇后心狠手辣,内忧外患,圣人怕是睡不安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