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sp; 兰姑姑匆匆赶来，看见女儿的时候眼泪一瞬间就掉下来了。她跪在地上，两手颤抖着摸着鹿儿的脸：“鹿儿！鹿儿，乖乖，你受苦了！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你，都怪我……”

    兰姑姑丈夫早逝，只有这个女儿相依为命，女儿就是她的全部，当初要不是卫琳保证能找回鹿儿，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鹿儿在她慈爱的目光下恍然大哭起来：“娘……”母女两抱头痛哭。

    看她们哭得差不多了，卫琳才开口：“鹿儿一路奔波，也累了，让未央带她下去休息吧。”

    “好，好。鹿儿，你好好睡一觉，一会儿娘就来看你。”又对未央说道：“多谢未央姑娘。”她看着女儿的背影，跪在卫琳面前，感激道：“多谢郡主！多谢郡主救了鹿儿！奴婢一定当牛做马报答郡主！”

    卫琳端起琉璃茶盏，蹙眉道：“唉，鹿儿这孩子也是可怜……你慈母心肠，我是一定要成全的。”

    未昭在兰姑姑耳边低语，兰姑姑霎时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几乎要晕厥过去：“这群畜生！这群畜生！我可怜的鹿儿！”声音凄厉，闻着伤心。

    “你也不必忧心，这件事没人知道。以后鹿儿有你护着还有什么不好，等平平安安长大了，我为她找个好人家，你也跟着女儿享福，不必再看人脸色过日子。”卫琳抛出诱饵。

    “真的？”大悲之后大喜，兰姑姑的心却如堕冰窖，她垂头静默，内心挣扎，紧紧握拳。良久之后，她缓缓抬头，道：“……谢郡主恩典。”

    “好。这几天鹿儿先在我这修养，等养好了身子就留在这儿，我让未昭未央好好照顾她。对了，这些天卫渊都跟表妹在一块儿吧？我给你的东西还在吧？”

    “……在。”兰姑姑手脚冰凉，一颗心如火上油煎。她虽懦弱，却也不是狠心歹毒之人，当初为了女儿投靠了卫琳，也没想过要害卫渊。只不过如今受制于人，不得不妥协。她狠狠地闭了眼，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鹿儿的。”

    卫渊最近在跟召伯学雕刻。

    召伯原来家里是做木匠的，自己也学了些手艺，后来日子过得太苦就当了兵，几十年过去了，手艺倒没生疏，见小主子喜欢就手把手教他，顺便说些过去的事。

    卫渊静静地听着，手中握着一截桃木，低着头微微笑开了。

    这天，殷绾绾没有上课，溜出来找卫渊。

    卫渊正在书房里读兵法。殷绾绾悄悄走过去，从背后捂住他的眼睛，忍着笑故作粗犷道：“猜猜我是谁？”

    卫渊感到贴在自己背后的身子软软暖暖的，笑道：“嗯？我猜猜，你一定不是殷姐姐！”

    殷绾绾大叫：“渊弟弟，你怎么能这样！”她又粗着嗓子怪怪地叫了声“渊弟弟”，成功把自己逗笑了。

    “渊弟弟我好无聊啊！”殷绾绾抱怨。盛伊兰苦夏，最近清减了许多，殷玄看着心疼便带着他去流云山上避暑了。夏日多眠，陈文科也对她放松了许多，一时间，殷绾绾清闲下来，一清闲就无聊了。

    殷绾绾整个人趴在纹理细腻的小桌上，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卫渊。

    卫渊看得心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要不，我们去钓鱼？”

    “钓鱼好无聊~”殷绾绾摇摇脑袋。

    “那画画？”卫渊记得殷绾绾很喜欢画画。

    “懒得画~”闷闷的。

    “出去走走？”此时日光已经弱了下来。

    “不想动~”打了个哈欠。

    “……”卫渊没办法，他也是个闷性子，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打发时间。

    两人面面相觑，殷绾绾拖长音叹了口气，卫渊就这么看着她笑。

    殷绾绾翻了被翻兵书，纳闷道：“渊弟弟，你都不无聊吗？”

    “有殷姐姐在身边，怎么会无聊？”卫渊一本正经。

    殷绾绾开心了，来了精神，挨着卫渊坐着，跟他讲容丽云说的八卦。卫渊静静听着，耐性极好。

    马上便是七月流火的季节，两个小孩儿亲密地坐在窗前，高大的树木漏下一片一片的光影，都落在他们身前，像是时光在不停地旋转，又安静地停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