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留!一点都不疼!”
她同情地说道:“我不怪你,你是生病了。生病了就要好好吃药。”说到吃药,殷绾绾面色扭曲了一瞬,板着脸教训道:“我会监督你的,一定要把药都吃完才会好!”
卫渊眸中水光一闪,重重地点头,“我一定听殷姐姐的话。”对于蜜糖里泡大的殷绾绾来说,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生病了要吃药。可对于遭逢大变,处境艰难的卫渊来说,有太多太多险恶教他招架不住,年小体弱的他只能牢牢抓住与殷绾绾的友谊,在前途未卜的路上能够多一点快乐和安慰。
两个小孩像模像样地说了些严肃的“大人话”,手拉手和好如初。紫欣把带来的糕点摆在桌上,殷绾绾吃不下,便热情地拉着卫渊一一尝试,卫渊本不爱吃甜食,却不能拒绝看着她的笑脸。
殷绾绾看到卫渊扔在桌上的书,随手拿来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殷绾绾只依稀认得几个,不免郁闷地问:“渊弟弟,你怎么看这个?”
“我只懂一些,有的也不甚明白。”卫渊指了其中几处,有些困扰:“看了几遍也不太懂。”
殷绾绾脸红了,这几个地方没一个字认识。
卫渊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觉得他笨,忐忑道:“殷姐姐,我是不是很笨?”
殷绾绾面如火烧,丢了那卷书,睫毛闪闪,真诚地说道:“才不是呢,我觉得渊弟弟比我聪明多了……”明明渊弟弟比她小,怎么会认识这么多字呢,难道是她太笨了么?
殷绾绾在映日阁待了一下午,恋恋不舍地走了,离开前还跟卫渊再三约定第二天去皎月阁后边的园子里放风筝。
晚膳时分,殷正陪女儿用饭。殷绾绾爬到他膝上,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膛上上滚来滚去。
殷正笑着摸摸头,道:“绾绾怎么了,今天这么黏爹爹?爹爹都受宠若惊了!”
“阿爹……”殷绾绾不满嘟嘴,手勾勾他的衣襟。
殷正哈哈大笑,不再逗她,只问:“今天见了卫渊了?”殷正相信自己的眼光,两个小孩儿作伴,他乐见其成。只是多年后,再想起当初的决定,殷正捶胸顿足,恨不得再穿越一次。
殷绾绾规规矩矩地坐好了,叹了口气。
殷正耐心十足,拿起银勺喂她吃饭,等着她说出烦恼来。
殷绾绾习惯了被父亲投喂,咽下口中的食物后,却懊恼起来,拒绝了第二口,皱着眉苦恼道:“阿爹,你说我是不是很笨?”
殷正笑了一下,放下勺子,捏捏她脸上因嘟嘴而鼓起的嫩肉,问道:“为什么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渊弟弟认识好多字,也知道书里的意思。我明明比渊弟弟还大,却什么都不知道,还要阿爹喂我吃饭……”殷绾绾重重地叹了口气,觉得丢脸极了。
以前太守府里只有她一个孩子,府里的人都夸她聪明可爱,现在卫渊来了,她只剩可爱了……不过,殷绾绾想到卫渊的模样,忽然怀疑起这个可爱的真实性了。
“难道以前你们都是骗我的?”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殷正忍俊不禁。他咳了一声,正色道:“绾绾,听阿爹说,一个人聪不聪明不能光凭学识来判断。卫渊读得书比你多也不能说明他聪明,如果你也读了这本书,那么你也会和他一样,说不定会比他懂的还多呢。”
“七旬老者读书万卷,可能比不上只读了一两年书的童子,自古以来,科举之事年长者反而不如少年人。可见一个人聪明与否不仅要看学识,还要看悟性高低,用功与否等等。”古代又没办法测智商,只能综合测评了。
“衙门里你最喜欢的路爷爷三岁读书,已经有七十年了,阿爹的学识远不如他。绾绾觉得,是路爷爷聪明,还是阿爹聪明?”当然是他聪明,他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当然是阿爹聪明!”殷绾绾毫不犹疑。
殷正心里得意,循循诱道:“这不就对了,所以不能妄自菲薄。至于阿爹喂你吃饭的事……阿爹问你,你自己会吃吗?”
“当然!”
“那绾绾喜不喜欢阿爹喂你?”
“喜欢!”
殷正笑了,继续喂她吃饭,“所以有些事情,你只要会就行了不用自己做,有些事情呢就需要自己动手,想不明白也没关系!啊——再吃一口!”
殷绾绾似懂非懂地被喂饱了。
其实殷正也觉得卫渊确实聪明异常,与自己开挂作弊不同,古代真有所谓的天才,殷正不愿埋没了一个好苗子,殷绾绾也到了开蒙入学的年纪了,便想着请一个先生来教导两个孩子。
那么请谁呢?一定不能是那种迂腐的酸儒,要长相端正,品行良好,幽默风趣,洁身自好……等等,不对,应该是学识丰富,博古通今,寓教于乐,因材施教……等等,这不是他自己吗?
殷正摸摸下巴,有些苦恼,做父亲的真是操碎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