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也就罢了，如今她姨丈家中，众人也都更看重卫渊，忽视她这个名正言顺的表小姐！凭什么，不过是她的施舍，卫渊才得以安身，如今却比她更得意！

    她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卫渊打伤了殷绾绾，还患有疯疾，看他还怎么得意！

    殷子都自我唾弃，上辈子他是怎么被她迷惑，犯下大错，最后走至灭亡的？

    两人面对面坐着，心思各异。

    丫鬟掀开纱幔，女医走了出来，行礼毕，“已经处理好了，两个月即可痊愈，只是伤口过深，可能会留疤……”女医叹气，她经常照顾殷绾绾，感情颇深，见她受难心中也是不忍，况大家贵女，身体有瑕终归不好。

    殷子都走进屋内，尽管不是第一次得知这个结果了，仍心如刀绞，且重来一次，更添悔恨。

    卫琳也靠近床榻，流泪说道：“绾绾受苦了……”

    殷子都闭了闭眼，道：“你先回去。”

    “表哥？”卫琳愣了一下。

    这时，一个深色长袍的男子急匆匆走了进来，直奔床前，见殷绾绾头上缠着纱布躺在床上，轻轻伸手摸摸她的脸，轻声唤道：“绾绾、绾绾……爹爹回来了，绾绾别怕。”

    殷绾绾□□一声，很快睡了过去。

    殷正握着女儿的手，小心地放回锦被之内，端详她的睡颜，背着手一言不发地走到外间。

    殷子都看着这个郎朗如松，肃肃如风的殷正，脑海中却浮现出满面风尘，一身疲倦的男人。一时间，心中涌起复杂的感情：愧疚，孺慕，自责……

    “子都，你脸色不太好。病体未愈，不可胡来。”殷正严厉的目光中透着温和。他面白无须，凤眼长眉，相貌出众，气质儒雅。

    殷子都压抑着胸口翻涌的情绪，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的经过：“……表弟安排在长风院了，也请了大夫，稍后有了结果便告知叔父。”

    “好，你先下去休息。”殷正沉吟片刻，长袖一挥，又回到内室守着女儿。

    晚春的午后细风轻柔，园子里花香弥漫。卫琳跟在殷子都身后，因他的冷淡而不解。

    “表哥……”

    卫琳望着殷子都，他无疑是个优秀的少年，优雅俊逸，温柔沉稳，没有一般贵公子的浮躁和颓气，是个极为可靠的人。

    可是，她敏锐地感觉到，他似乎哪里变了，就在一夜之间。他虽然还是笑着，可目光冷冰冰的，意味不明，让她不由地提起警惕。

    她试探着：“表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怎么会生表妹的气？”殷子都笑了笑，眼眸微眯，脸庞如玉石般晶莹。

    卫琳捏紧手帕，心中一阵慌乱，她扬起笑靥，轻声道：“那就好……表哥是我最亲近的人，若我哪里做得不妥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惹表哥生气。”

    “表妹别想多了，这次的事与你无关，叔父也不会迁怒，表妹安心。”

    卫琳顿了顿，依旧笑道：“那就好。”

    两人前后走着，笑容浮在脸上，花木间响起微弱的蝉鸣。

    到了含香居，卫琳亭亭地站着：“表哥，我先回去了。”

    “表妹走好。”殷子都轻声道。

    卫琳笑容亲近，盈盈一弯腰：“表哥走好。”

    “对了，表哥。”卫琳道：“我身边的兰嬷嬷以前是照顾渊弟的，不如叫她去看看渊弟，也好让大夫更了解他的病情。”

    她神色不变，仿佛一个真心心疼弟弟的姐姐。

    殷子都心底嗤笑，却道：“好啊。”

    卫琳注视着他挺拔坚毅的背影，指甲掐进掌心，精致的戒指在阳光下反着冷冷的光。

    “未昭！去找兰姑姑！”她狠狠地甩袖，脸上怒气翻滚。

    偷鸡不成蚀把米！卫渊啊卫渊，让你侥幸脱身，下次可不会这么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