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两年前离开的真相（万更）

不能说出来。只希望商勤的检查结果早点出来。

    病房中阳光旭暖，季笙歌坐在床边，低头小口喝粥。她吃东西的样子挺斯文，商勤握着勺子，深邃内敛的目光不自觉落向对面的人。

    可他又在季笙歌抬眸看过来时，技巧的将目光移开，所以每次季笙歌朝他看过来时，都会有种错觉，仿佛是她眼睛花了。

    吃过午饭，季笙歌将东西收拾好。护士进来查房，将今天的药留下，商勤吃过药后，就躺了下来。

    “你睡一会儿吧。”季笙歌看眼时间，笑道：“医生说检查结果要两点才能出来，你先养养精神。”

    “那你呢？”商勤盯着面前的人问。

    季笙歌耸耸肩，伸手朝窗前的沙发指了指，“我坐在那里看剧本。”

    随后，商勤没在多说，很快躺下来，闭上眼睛。大概药效的关系，商勤躺下没有多久便睡着。

    季笙歌弯下腰，轻轻帮他把被子掖好，而后就拿着剧本，坐到窗前的沙发里。她手中的这两个剧本还没看完，她要尽快看完后，才能决定怎么安排角色。

    今天早上，她给封汰的助理打过电话。说是封汰最近几天都安心呆在家中，除去每天的健身活动以外，几乎不出门。

    自从封汰回国，他整个人的状态还算不错。有些话季笙歌虽然没有多问，但她心中也是明白的。封汰之所以答应同环锦签约，多半原因都在甘佳身上。说到此，倒是环锦因为甘佳，才能捡到这块宝贝！

    午后的阳光顺着玻璃窗照射进来，洒在身上暖意融融。季笙歌半靠在沙发里，低头专注的盯着手中的剧本。这部现代剧的情节很吸引人，她昨晚看过后，脑袋里一直都在跟着这部剧的情节和人物转悠。

    男主的身份设定为商业精英，女主则是家道中落的失势千金。这是一段别后重逢的爱情故事，当年因为女主的抛弃，才会造成今日男主的成功。

    季笙歌读完剧本后，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浮现出封汰穿着西装，单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俾睨众人的模样。几乎在这一刻，她就下定决心，这部现代剧非封汰莫属。

    而这部剧的女主角，她的眼前同样浮现出甘佳的那张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之前的那端关系，总之季笙歌觉得，这部剧的女主角真的很适合甘佳。但她心中也有顾虑，若是将封汰和甘佳绑定到这部剧中，必然能够掀起众多粉丝以及大众的兴趣，可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会不会残忍了些？

    季笙歌抿起唇，还有些拿不定主意。可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形成，她需要找夏朝露谈一谈，看看她有什么决定。

    难以抉择的剧本分派敲定下来，季笙歌心情跟着放松几分。她合上剧本后，依旧坐在沙发里没有动弹，但心中却被另外的事情牵动起来。

    昨天在医院里，她看到顾唯深和虞宛的画面，一直都在眼前出现。虽然她很排斥这些念头，可有时候她又没有办法。

    还有卫茵说的那些话，季笙歌这两天反复琢磨，总觉得不对劲。

    病床中的人慢慢睁开眼睛，商勤醒过来时，抬眼就看到坐在沙发里发呆的季笙歌。他没有马上出声喊她，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出神的样子。

    艺人选拔赛后，商勤想去的影视公司本来是俪星。那时候他都已经被俪星选走，可最后又莫名其妙来到环锦。

    第一眼见到季笙歌的时候，商勤就觉得她有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虽然他性情冷漠寡淡，还他还是被季笙歌那双眼睛所吸引。

    从那以后，他就决定留在环锦，留在她身边。

    踏入演艺圈这条路，以前于他来说，不过就是赚钱养家。他家里的条件不好，有父母和兄妹需要养，他想要一份高收入的工作，自然就想到做演员，拍戏。

    起先他对于演员这份工作，并没有投入太多的感情。可慢慢的，他喜欢上演戏的那种感觉，喜欢那种站在荧幕前的自信。

    虽然他多数时候都沉默寡言，但季笙歌对他的照顾和关心，他都会记得。尤其看到她贴心为自己安排琐事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心中很暖。

    对于一个自幼离家在外闯荡的他来说，季笙歌对于他的关怀，总会在不经意见一点一滴温暖他的心。直到后来的那天，他见到季笙歌躺在休息间睡着，那时候他看着她淡淡蹙起的眉头，很想伸手为她抚平。

    也是从那一刻，他才猛然惊觉，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对她的感情变的不一样了。

    “咳咳。”

    病床那边有响动，季笙歌咻的直起身，迈步走到病床边，“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头晕恶心？”

    “没有。”商勤摇头，双手撑着床垫坐起来，“我有点口渴。”

    季笙歌倒了杯温水，举到他的面前叮嘱，“慢慢喝。”

    “好。”商勤接过水杯以后，小口慢喝。

    不多时候，医生推门进来，将商勤上午的检查结果送来。经过详细的检查，商勤的头部并没有什么问题。

    医生站在床边，轻声询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季笙歌挑眉看向医生，“他什么时候能够出院？”

    “明天就可以出院。”

    听到医生的话，季笙歌顿时长长松口气。剧组那边已经派了两批人过来探望，又是道歉又是送果篮，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剧组一天要耗费不少资金，若是商勤检查没事的话，就要早点回去。

    身为同行，季笙歌自然明白其中的艰难。既然商勤无碍，她也不想难为剧组和导演，如果商勤明天出院，后天就能重回剧组。

    病床上的商勤，眉间掠过一丝暗淡。这两天他住在医院，季笙歌始终都在他身边照顾，等他出院回到剧组以后，可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医生离开病房后，季笙歌接到叶蓁的电话。

    “季姐，苏嫣回来了。”电话那端，叶蓁声音兴奋，“她刚拍完外景回来，人没有回剧组，而是直接回了家。”

    季笙歌眯了眯眼，准备挂断电话时，又听到叶蓁八卦的问，“季姐，我们平时和苏嫣也没什么联系，你为什么要找她呀？”

    “我有重要的事情。”简短的回答一句，季笙歌便把电话挂断。

    回过神时，她猛地看到商勤站在身后，正直勾勾盯着她，“你有事要去办吗？”

    “嗯，有件事很重要。”

    商勤点了点头，转手把她的皮包拎起来，直接递到她面前，“这两天谢谢你照顾我，明天出院我会让助理来接我，你可以去忙别的事情。”

    来不及多想，季笙歌淡淡应了声，然后迅速离开医院。她走出住院部大门，立刻给苏嫣打了个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不久，对方就把电话接通，“季笙歌？”

    “我有事要问你，”季笙歌开门见山，不想与她绕圈子，“我们可以见个面吗？”

    “可以。”苏嫣没有拒绝。

    须臾，季笙歌把车开出医院，直接赶往约定地点。

    市中心有间环境清幽的咖啡厅，属于苏嫣的产业。这家咖啡厅是她年初新投资的店铺，听说只是装修就花费上百万。

    自从苏嫣傍上顾荣杰后，不但在星途上顺风顺水，就连投资开店也都很赚钱。平时剧组拍戏请客和下午茶，苏嫣都会让助理来自己的店打包。

    其实这家店说是咖啡厅，平时客人并不算多。而大多数来光顾的客人，也都是苏嫣的粉丝，为了偶像来消费的。

    将车停在店铺门前，季笙歌推开玻璃门进去时，店内并没有客人。苏嫣穿件鹅黄色长裙，悠闲地坐在店中央的桌前。

    咖啡店内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多少，估计都被她支走。季笙歌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她径直走到苏嫣面前，一把拉开她面前的椅子坐下。

    “想喝什么？”苏嫣捧着手中的黑咖啡，笑道：“要不要尝尝？这可是昨天空运来的咖啡豆，新鲜的很。”

    季笙歌敛下眉，盯着苏嫣精致的脸颊，眼神渐沉，“两年前，你用了什么手段陷害的闫豫？”

    “呵。”苏嫣轻笑声，“闫豫让你来问我的吗？”

    “不是。”季笙歌抿唇，语气凉薄，“当年是你缠着闫豫大哥，他从来没有答应和你交往。为什么后来你突然就爆料闫豫意欲非礼你？”

    杯中的喝咖啡香气浓郁，苏嫣低头抿了口，红唇弯起的弧度越来越高，“这些事，当年的娱乐报道说的还不够全面吗？为什么你今天又跑来问我？”

    深深吸了口气，季笙歌豁然抬眸，盯着面前的女人，质问道：“因为我觉得这中间不对劲，苏嫣，你究竟隐瞒了什么？”

    “季小姐，你确定想要知道吗？”苏嫣耸耸肩，目光挑衅的看着面前的人。

    当年闫豫的丑闻被曝光以后，他很快就宣布退出娱乐圈，远走他国。季笙歌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告别，就失去了与他的联系。

    后来电视报纸或者杂志的那些报道内容，简直夸大其词，造谣生事。无奈当事人闫豫已经出国，没有人站出来澄清真相，而那些传闻就被愈演愈烈，最后传的简直不堪入耳。

    可季笙歌始终相信，闫豫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强迫苏嫣。反而是苏嫣，她经常看到苏嫣主动亲近闫豫，但都被闫豫拒绝。

    那天卫茵再次提及此事，季笙歌把前因后果串联起来想了想，莫名就联想到两年前她在酒吧发生的那件事，如果……

    季笙歌似乎想到某种可能，却在心底一直排斥。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季笙歌勾了勾唇，道：“现在你已经是影后，地位深厚，也没有必要再对我隐瞒了吧。”

    轻轻搅动杯中的咖啡，苏嫣眉眼低垂，鲜艳的唇色分外亮眼，“看起来闫豫始终都不想告诉你，他对你，到底是不一样的。”

    卫茵也曾说过相同的话，季笙歌心底咯噔一下，瞬间眯起眼，“苏嫣，你把话说清楚。”

    “哈哈哈。”苏嫣抿唇笑了笑，妆容精致的脸颊笑意不减，“季笙歌，其实这件事告诉你，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话落，她端起咖啡杯抿了口，语气沉下来，“还记得两年前你被人从酒吧带到车里那件事吗？当时我恰好也在那间酒吧，所以看到带你离开的那个男人的车牌号。闫豫后来赶到酒吧找你，可你已经被人带走了，他求我把车牌照号告诉他。”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季笙歌安耐住心底情绪的起伏，道：“后来呢？”

    “后来？”苏嫣冷笑声，明亮的黑眸闪过一片晦涩，“后来我给了他一杯酒，让他把酒喝光以后才会说出车牌照号。你说闫豫多傻啊，他明明知道我在那杯酒里放了什么东西，却还是一口就干掉了。”

    季笙歌咻的站起身，双目灼灼的瞪着面前的女人，怒声道：“苏嫣，你真卑鄙！”

    “我卑鄙吗？”苏嫣伸手拨弄了下头发，显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如果我不卑鄙，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红起来。混这个圈子的女人，都是靠脸吃饭的，我的青春只有这么多年，总不能等到我人老珠黄的时候，还在演个女三女四，永远都只能是配角。”

    “季笙歌，当年给警局打电话救你的人是闫豫。”苏嫣慢慢也站起身，她举目望着脸色因为震惊而发白的季笙歌，倏然笑了声，“他甘愿为了你放弃一切，可你做过什么呢？他才离开两年，你就攀上顾家三少，只可惜老天有眼，最后你也尝到被人抛弃的滋味了吧。”

    啪！

    季笙歌端起桌上的杯子，将里面的咖啡尽数泼到苏嫣身上。深黑色的液体顺着苏嫣的脸，一串串滚落在她胸前。

    “嫣姐。”店内的工作人员看到这边的情况，立刻小跑过来，关心的问：“您没事吧？要不要报警？”

    “不用。”苏嫣抽出两张纸巾擦擦脸，身上那间鹅黄色长裙已经被咖啡渍晕染。她低头看了眼，又把目光落向对面的人，“季笙歌，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满意吗？”

    季笙歌动了动嘴，喉咙中堵着的那些话，忽然都无法再开口。原来两年前救她的人，真的是闫豫。而闫豫为了救她，才会走向苏嫣设下的圈套！

    咖啡厅的门一开一合，季笙歌离开的身影匆忙。苏嫣依旧站在桌前，盯着她消失的方向，慢慢红了眼眶。

    两年前她对闫豫做过的事情，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她那么喜欢闫豫，可她的眼神和心思，从来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半点。

    纵然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但依旧换不来他的心。

    离开咖啡厅，季笙歌直接把电话打到豫娱乐。闫豫的手机关机，她只能询问卫茵。

    “卫姐，闫豫大哥在哪里？”

    “有事？”卫茵听出季笙歌的语气不对。

    “有。”

    双手握着方向盘，季笙歌只觉得眼眶热热的很难受。卫茵很快把电话打回来，告诉她闫豫应该在盛唐陪导演吃饭。

    挂断电话，季笙歌直接把车开去盛唐。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季笙歌把车停在盛唐外面的时候，已经快到六点钟。他们这行的应酬活动很多，常常一顿饭从中午吃饭傍晚。

    闫豫今天见的导演，便是他下部戏准备筹备的导演。季笙歌来到盛唐门前时，正要跨上台阶，不想就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

    闫豫穿件咖色风衣，站在高高的台阶前，正在同身边的导演握手，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同时低笑出声。

    季笙歌眨了眨眼，盯着闫豫此时有些发白的面容，眼眶蓦然发酸。他肯定又喝了不少酒，以前他还是影帝的时候，虽然应酬也很多，但他基本都不会喝酒。那时候他是众星捧月的娱乐圈明星，他演不演戏都要那些人来求着，因为闫豫的戏就是票房的保证，他从来不用低声下气陪人吃饭喝酒。

    可如今呢，影帝的光环不在，他为了豫娱乐需要到处应酬，到处拉关系。哪怕有人把他当年的丑闻拿出来说笑话，他也要跟着赔笑脸。而他今天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

    心底某处泛起一阵酸楚，季笙歌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她竟是造成闫豫退出娱乐圈的祸首。

    “小丫头？”

    转身走下台阶的男人，还以为眼花。他晃了晃脑袋，确定眼前的人真是季笙歌时，不禁弯起唇，“你怎么在这里？”

    季笙歌咬了下唇，几步走到他的面前，“有件事，我想要问问你。”

    “什么？”闫豫目光柔和。

    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激动情绪，季笙歌眼眶微热的开口，“两年前你为什么会被苏嫣陷害？”

    闫豫瞬间沉下脸。

    “因为我？”

    “小丫头……”

    用力深吸口气，季笙歌终究压抑不住酸涌的眼泪，“闫豫，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呢？”闫豫笑了笑，语气平静，“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让我一个人承担就好。”

    “不。”季笙歌摇摇头，眼前腾起一片水雾。

    路边有辆黑色轿车停下，虞宛挽着车内的男人出来时，恰好看到对面不远处那两个男人。她先是一怔，随后含笑望向身边的男人。

    顾唯深显然也看到对面那两人，他单手插兜站在台阶前，向上的步子始终没有抬起。

    半响，闫豫走上前，张开双臂，轻轻将落泪的人拥入怀中，“笙笙，别哭。”

    眼前的男人，似乎又回到她初见的那刻。他穿着白色衬衫，站在台阶前，将季笙歌脸上的泪水抹掉。

    然后他把手中干净的手帕递过来，温柔的朝她笑了笑，“别哭。”

    时间辗转而过，季笙歌说不出为什么会流泪，总之那些在她心底积压的所有情绪，好像这一刻都爆发出来。

    她低头覆在闫豫的肩头，哭的很委屈。

    不远处的台阶前，顾唯深静静望着那对相拥的男女，幽暗的双眸不自觉眯了眯。季笙歌靠在闫豫的怀中，压抑的哭声几乎掩藏不住。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季笙歌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哭过。哪怕他们分开的那一天，她也没有流过半滴眼泪。

    顾唯深勾了勾唇，蓦然转过身走上台阶。有些事情，其实他早就应该明白，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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