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滴敲打着玻璃,倪佳期倚靠着车窗,腹部的疼痛闷闷地袭来,绞的她颤栗不止。
展锴不时从手机屏幕里探出头看她,惨白的小脸,眼眶凹陷,憔悴的惹人怜爱。
他猜不透她的心思,在他眼里,她就是迷一样的存在。
那种感觉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
他想,大概女神都是如此吧。
“师傅,你喝水么?”
“我不渴。”
“那你躺下睡一会儿。”
“睡不着。”
“你还在生罗清的气么?”
“没有。”
……
她在掐算时间,廖与齐什么时候能回来。
车厢被雨打的噼里啪啦,雨水冲刷着车窗,她蜷缩起身体,静静地出神。
车门被拉开了,冷风裹着雨钻进来,接着,廖与齐脱掉雨衣上了车。
倪佳期转脸望向他,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水光,一双眸子显得愈发黑亮。
“总监,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担心坏了。”展锴率先起身让位,接过他手中的雨衣。
廖与齐径直坐到她旁边,“回去的路上也有一处坍塌,所以,耽误了时间。”
他说的轻描淡写,大概是受凉的缘故,他的嗓音沙沙的清冷。
他看着她,“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倪佳期只是呆呆地看他。
廖与齐鼻子缓缓呼出一口气,轻声道:“我买了红糖,你赶快喝一些。”
他说完,刚要去拿袋子,倪佳期的胳膊已经揽在他的肩头上,双手立即紧紧地扣住,软绵绵的身体也依偎了过来。
廖与齐蓦地呆住,脊背颤了颤,又迅速恢复镇定。
他轻拍她的后背,他能察觉到怀里的人正瑟瑟发抖,她细长的腰肢,像柔软的蒲草,他不敢用力,手掌只是轻轻地拢着她。
倪佳期把他抱的更紧了,她心底的恐惧正一点一点儿被他驱散,眼泪簌簌地流着,一滴一滴落在他身上。
他任由她抱着,一动不动。
副驾驶上的展锴透过后视镜,将那帧画面端详了几秒钟后,胸口腾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不顾外面的雨,打开车门,跳了出去。
倪佳期把下颌支在廖与齐的肩膀上,他的衣服湿漉漉的。
这一路,他虽然穿着雨衣,可衣服还是湿透了,他在雨中走了几个小时,全是为的她……
三十四岁的倪佳期一直以为,可能到她老了,爱情也不会降临在她生命里,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牢牢抓住了。
廖与齐的一条手臂拢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喝点红糖水,会舒服些。”
倪佳期松开了他。
过了会儿,廖与齐将沏好的水递给她,她接过后,他又弯腰提起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她看到他陆续解开了三个透明袋,倪佳期心想,他大概是怕淋湿吧,所以包了这么多层。
倪佳期看到面前五颜六色的一大堆,光牌子就有好几种,日用、夜用、内.裤式……
W-H-A-T?!
产.妇卫生.巾?!
倪佳期想笑,又强忍下去,还好啦!
他没有买小孩儿的尿不湿过来……
“我不知道你平时用的哪一种,所以,每个牌子都买了……”他声音压的很低,尽管口吻淡淡地,倪佳期还是听出来了他的不自在。
只听他接着说道,“这都是售货员帮我推荐的。”
她想,这售货员也真是过分,看他是个外行,连产.妇卫生.巾都推销给他。
倪佳期脑补着他一个大男人站在卫生用品的货架前怎么看都显得格格不入,女售货员在向他介绍时,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当他推着购物车结账时,四周会有多少打量的目光?
他是顶着多么大的心理煎熬才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的?!
光是用想象的,她就觉得难以忍受。
再抬头看他,对方明眸似水,远比自己淡定多了。
“不好意思,让你难堪了。”倪佳期说。
他干笑一声,说:“当时满脑子只想着节省时间,快点赶回来,根本没顾得上难为情……不过,现在想起来,倒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山体滑坡导致的交通堵塞在第二天晚上才通行,车辆缓慢驶过还未清理干净的道路,泥巴粘在车轮上,被拖行了很远。
雨停了,空气中氤氲着厚重的湿气,风一吹,就像下了毛毛雨。
晚上八点多钟,他们才赶到下一个服务站。
相较于上一个服务区,这个站点显得极为宽敞、气派,灯火通明的硕大餐厅和一家星级酒店在茫茫山岭中像个珠宝盒子。
办理过入住手续,一行人来到楼下用餐。
宽敞雅致的大厅里,国画、修竹、格扇、木质水车,浓厚的江南情调。
剁椒鱼头端上来时,倪佳期猛吞口水,她刚把筷子拿到手里,展锴便眼疾手快地阻止了她,“你不能吃辣的。”
展锴是在下车时才恍然大悟的,她一系列异常的举止,他一直闹不明白。
虽然他孩子气,但再怎么说也是成年人了,初中时候的生.理卫生课,他是得到过启蒙的:她是在生.理期!
他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手机上搜索,给自己普及相关知识。
倪佳期横眉对他,“上一道竹笋烧肉,我一口都没尝……”
展锴说:“你再忍一忍,我已经给你报过别的菜了。”
她乖乖地放下筷子,喝白水。
席间,大家就接下来如何拍摄进行探讨,一桌子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年轻人凑到一起,本来就很容易打成一片,话匣子打开后,彼此的关系就亲近了许多。
整个用餐过程,倪佳期注意到罗清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筷子也几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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