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云落开始老老实实练琴起,皇帝就再没来过。
本以为这种平淡的日子还得再持续个几日,谁知这日才用过午膳,云落正打算睡一觉,就见小东子从外头走了进来。
“主子,”小东子行礼,“永宁宫的消息。”
云落原本一听是荣妃的消息,刚还轻松的表情立马就垮了下去,但瞧着小东子是脸带笑意,这才扬眉问道:“什么事?”
“您还记得夏蜓和冬焰吗?”
云落当然记得。
养了五日,她的脸至今都未好全,腿就更不用说了,仍是一弯就疼。
见云落面色难看,泉流啧了一声,“别卖关子,她二人怎么了,难道是没捱过慎刑司的责罚?”
春萤与秋蝶早在皇后下令那日就被赶出了宫,夏蜓和冬焰因违抗凤命,被关进了慎刑司,说是等受过了惩处,再行出宫。
旁人进了慎刑司,多半是有进无出。
但夏蜓二人的下场,宫中人却大半不敢断定。
就算荣妃一时被禁足又如何,毕竟还是妃位,等她解了禁再行判断也不迟。
可谁料小东子竟是点了点头,“主子,那冬焰没能扛过去,夏蜓倒是活了下来,不过奴才听人说,也是折了半条命去。”
“咳咳咳咳。”
小东子话音才落,云落就被口水呛住,吓得摇翠等人拍的拍背、喂的喂水,一时间忙成一团。
过了好半晌,云落才能说出话来,“冬焰死了?”
云落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又过了片刻才道:“……冬焰是个练家子,她死了,夏蜓却没死?”
小东子点头,挠头猜测道:“许就是因为她身体强健,所以行刑的人加重了力道吧。”
云落闻言叹气,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唇瓣抿紧发白。
摇翠在她跟前半蹲,看着云落笑道:“欺负主子的人没了,主子该高兴才是。”
“我高兴,我当然高兴!”
云落连用了两个“高兴”,听着反倒不觉得高兴了。
摇翠便问道:“……主子,可是担心荣妃?”
谁知云落却是愣了一下才点头。
显然是被摇翠提醒,才想起来的。
可不是担心荣妃因此又对她添一笔仇恨,那又会是因为什么?
摇翠不解,旁人就更是不解了。
这时云落忽的一动,蓦地倾身抱住摇翠。
“我会努力、我会好好的,不叫你们因为跟了我,而落入这般境地。”
云落的声音极轻,轻到只有摇翠才听清,就连身侧站着的泉流与何花都只零星听到一二个字眼,难以成句。
小东子就更不必说了。
“主子……”摇翠一怔,等到云落将话说完才举起手准备拍拍云落的后背,可还没等她落下,云落就已直起了身子。
“不管今后如何,荣妃吃瘪我就高兴,”云落大手一挥,“摇翠,你去取些金银锞子来,叫大家伙都高兴高兴。”
小东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摇翠劝道:“主子,小心隔墙有耳,万一被有心人知道……”
云落丧气的低下头,万一被有心人知道,指不定要怎么做文章。
摇翠左右瞧了一眼,众人明白过来,退了下去。
云落见状,皱眉不解,“摇翠?”
摇翠待最后的泉流将门阖上,才道:“主子,咱们阁中的四名洒扫宫人,极有可能都有旁人的眼线。”
这下云落真的惊住了,“全部吗?!”
“奴婢没有十足的把握,但院中的四名洒扫宫人,除了小卓子是原本跃金殿的宫人以外,其余三人都是内务府从外调进来的。”
“并且跃金殿的宫人,在陛下给您整修承风阁之际,也调换了不少。”
听到这话,云落反而放松了下来。
她早就知道那段时间,上至皇后下至邓宝林,除了荣妃与任宝林,各个都打着帮忙的旗号,派人来跃金殿走了不止一次。
所以跃金殿乃至承风阁有眼线,云落早有预料。
她方才惊讶,还以为是摇翠有了证据。
谁知还没等她摆出合适的表情,就听摇翠又道:“主子,您身边的人也要多加注意。”
“泉流……”摇翠深吸一口气,“您不要事事都对她说。”
“倒是照水和小轩子,奴婢有把握她们只忠心您一人。”
所以——
“泉流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