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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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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花舞。政政不开心,口里说道:“吕相邦,我很难再叫你‘仲父’。《吕氏春秋》是你带人所编,里面说道不能偏私结党,可是你和嫪毐是怎么闹到水火不容的?你对秦国的功绩,又配的上现在拥有的三大食邑和家僮万人吗?这是秦国以来其他相邦所未有的。‘大圣无事而千官尽能’,又是在嘲笑我和大秦的法律无用吗?还是我无事便能统御尽能的千官?”

    吕不韦说:“不是,说的是用人。”吕不韦说:“知贤礼贤,能治理好国家,光靠法律是不够的。”政政说:“我推崇韩非,如果得见,死而无憾。韩非说:‘以法为教,以吏为师,以斩首为勇,国必强盛。’我秦国过去几代国君,都以法治国才有今日秦国的强大。”吕不韦道:“陛下有些骄妄!自以为聪明,听不进别人别家看法。还以天下为己有,逞一己之威,独权专断,会遭到臣下的反击,不能长久。”

    政政说:“仲父是说我没有将天下分出去?不是分权的意思吧?!《吕氏春秋》这套书名字起的霸气,以仲父的姓氏为名。仲父养士为公,所以才有赵国献5城并入河间郡。你怎么不把自己拥有的分出去?”

    政政突然说:“吕不韦听令,现有人告吕不韦送假太监嫪毐入宫伴太后,另有隐情,着令交给廷尉狱调查。”吕不韦两眼无神,变得麻木,被摘去头冠、押走。

    又有一大臣奏道:“王上,孔子曰:‘仁者,人也,亲亲为大。’父母乃我辈生命之所出生,恩情有如天大。太后……”政政说:“你要为太后说情?”那大臣一边行礼一边说:“正是。”政政说:“拖出去,跟其他人一般,先鞭后杀。”那大臣被拖走,犹自念:“曾子曰:‘夫孝,置之而塞于天地,衡之而衡于四海。’”

    又一个大臣出列道:“韩国国王听说王上喜欢韩非的思想,因此派韩非出使秦国。”其他大臣窃窃私语。政政说:“众卿有什么看法?”便有大臣奏道:“韩国国王派韩非前来打探消息,必然是为了不受战争之苦。”

    下朝以后,政政不快,骑马奔出宫去,后面护卫紧紧跟随。他来到终南山上的一片别馆,这里是去年柳月生日的时候他送给她的礼物,经过这几个月的修缮增建,别馆已经竣工。

    “思念的城堡。我在世外为你建设了一座城堡,矗立在开满鲜花的高岗上,远处是蔚蓝的树木。当月儿升起来,思念你时,我独自来这里,你还不知道。”

    去年她生日,他说:“谢谢你的存在,谢谢你在这里,送给你天上的18颗星星作为礼物。”她说:“哪18颗?”他笑着说:“不告诉你。你自己找找看。”他说着好像真的拥有天空的无数星星。当夜,他们在床上恩爱。

    他听说了柳月出宫后,有他的御准,很快便有很多人想要娶王上的女人。她找到了一个可心的人,嫁了出去,但是那个人对她并不好,听说她现在憔悴支离。那一定是个不懂得爱护她的男人,而她也仍然还不能保护好自己。

    他来到了凌阴室,地下的冰窖,发出阵阵的寒气,入室即冷。他看着里面放的一些食物,思前想后:“要不要干涉柳月的婚事?她是咎由自取吧。一物降一物。”但是她是当年他拣选的唯一的一朵小玫瑰花,怎么能视而不见呢?“也许再看看吧,已经送出宫了,就尽量不要插手。”

    燕太子丹应静公主要求,正在给静公主和芳草说一些春秋五霸的故事,他讲着累了,说让旁边的贵公子讲给她们听。芳草对他说:“你还不对我们好点。没有女孩愿意搭理你了。你想不想看这个?”说着她拿出一本黄色的小卷子,上面画着春宫图。

    燕太子丹笑了笑:“这个不是女孩看的东西。看了就是不够纯洁。”芳草说:“你那小眼睛里黑黑的都是诡计和算计,真是不知所谓。不让女孩看,你自己看了,就方便糟践女孩,让女孩听任摆布。男人让女人怎么做女人,不就是为了让女人被欺负吗?”燕太子丹拿起桌子上一块糕点说:“我讨厌食物,所以我要吃掉它。”他一口吃掉了那个糕点,不跟芳草继续说。

    芳草便又去跟其他的贵公子打听春秋五霸的故事,静公主不去。静公主说:“我也想休息一会儿。”燕太子丹略带指责的说:“你自己不去问别人,我可不能老是讲给你。”静公主说:“不知所谓。”燕太子丹被噎了一下说道:“我错了。”

    就听的那边有几个贵公子有的在说:“有些名人,匿名写了一些段子,放到社会上,于是谣言四起,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是谁干的,要抓也抓不到。”芳草拍手道:“好好好,这样有趣。”

    一个人说:“齐国,打的什么算盘?黑呀。”另一个人说:“坐收渔翁之利?”燕太子丹说:“就算坐收渔翁之利,也是参加战争积攒点经验好。”第一个人说:“有人还相信他们真的不想参战。”第二个人说:“是不得不参战可是会战败吧。”

    燕太子丹看芳草走到门外,在外面树下喝茶,也走了出去,对芳草说:“听说秦王现在不近女色。”芳草将手中的鲜花往他头上插,他赶紧想要摘下来。这个时候一个宫女送了茶过来,她的衣襟被汗湿了一块,胸前衣服松垮。燕太子丹看她弯身,赶紧把头扭到一边去。

    芳草说:“有时越是拒绝越说明心中有鬼。男人你就不拒绝了?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啊?”燕太子丹头上戴着花说:“好吧。我要做公主。”芳草说:“你要做公主?喜欢男人?”燕太子丹说:“我跟男人没问题。”芳草说:“我对女人也没那方面的意思。蒙毅不让我接近豆豆,我真是嫉妒豆豆。”

    燕太子丹说:“她没有你女人,对你不构成威胁。”芳草便随便的动了动身体,凸显一些线条,又轻轻的捧起茶杯,就好像捧起一朵云,又说道:“女人柔顺,才能克制男人的阳刚。”

    燕太子丹说:“前几天秦王和官员们聚会,我也在。我说让燕国献几个美丽处女给秦王,只是不知道秦王喜欢什么类型的。可是秦王说没有特定类型的,我说各型美女都送来。秦王说:‘那就献有燕国特色的美女吧。’看来他贪新旧不忌啊。我问了宦官,宦官说……”芳草说:“得了,你打听到的那些,我都早知道了。恐怕宫里的女人也都知道。还用的着你打听。”

    燕太子丹垂头丧气道:“他克制对女人的欲望,不是没有欲望。他之前喜欢的那个女人,柳月,为人高傲又谦卑,听说现在很惨,回到了娘家。我看她是有病,不能伺候好丈夫,被两次休了。”芳草说:“秦王喜欢有个性的女人,也许柳月引起了他的征服欲。只是可能柳月的手段过火了,惹的秦王不高兴,将她赶出宫。他是一个王,不会让女人长期踩着自己。”燕太子丹说:“我瞧着柳月很好拿捏,不过......”

    芳草说:“这就是她的个性复杂之处。秦王也复杂,我尝试做他心目中的女人,却不得法。清辉、柳月都不怎么驯服,可是他喜欢她们。别的一些妃嫔、宫女也曾经学着不驯服,却被他惩罚。所以也不敢随便不驯服,也许不同人的不驯服吧,也许柳月因为不驯服才失宠。总之,不知道他心目中的女人什么样子,便无法做他想要的那个女人。甚至我无法知道他是怎样的。没辙不好。”

    韩非来到了秦国,政政在章台宫接见了他:“先生远来,一路辛苦。”韩非说:“只要两国和平友好,韩非辛苦也愿意。韩王让臣奉上的礼物,请大王过目。”政政说:“你就是最好的礼物。”韩非道:“大王过赞了。”

    政政说:“我秦国全国上下齐心协力变法图强,这环境是宗法制度苛严的韩国所不具备的。如果你不嫌弃,可在秦国一展宏图,两相得利……”韩非道:“臣虽然未得韩王重用,但是臣自小在韩国长大,家人也都在韩国,所以……”政政道:“你宁肯在韩国待着,无法扬眉吐气吗?我为你惋惜。飞龙在天,一尽己愿,影响世人,方才不负人生啊。”

    政政将韩非安排在最好的宾馆里居住,当日下午,邀请他参加百官聚会。聚会上,韩非换了便衣,高冠博带,面如敷玉,眼似辰星,跪坐案旁,有种鹤立鸡群的超俗感。

    众人先是老调嘲笑儒家弟子:“儒家遗老遗少还痴心妄想,眷恋着周朝制度的护佑,能获得些钱财权势享用。”“他们以为不变对他们好。”“我秦国却独独将维护贵族特权的礼制视为落后制度,有功者赏有能者上,不分贵贱提拔能人做事。”

    “韩非大师也说道:‘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老一套办法管制人民的人是守株之徒。”韩非听了只是微笑。

    又有一人高声道:“我不甚认同韩非的观点。韩非就是一个喜欢搬弄权术的人,不是治国之臣。有‘不好’。”另一个人道:“只要有用。当今强国并列,要取得霸主的地位,少不得用点阴险狡诈。他的法术势才是能助我秦国得到‘好’的最现实学说。”

    政政开口问韩非:“先生曾说:‘人主之患在于信人,信人则制于人。’又说:‘天下常以为治,废常上贤则乱,舍法任智则危,故曰上法不上贤。’敢问先生,无信如何能常以为治,如何能上法?”韩非道:“无信在于对人,有信在于人对己,法是君主的法,是父亲、丈夫的法,也是自己不论能与不能都胜利的法。而别人能与不能者都只能守法。”

    又一个大臣说:“先生说:‘天下太平之士,不可以赏劝也;天下太下之士,不可以刑禁也。然为太上士不设赏,为太下士不设刑,则治国用民之道失矣。’似乎对有些刑赏制度不甚满意?”韩非说:“严刑重赏、以刑止刑可以让刑赏制度更有效,刑赏必须有针对性,必须保护守法的民众,惩戒不守法的民,这样才能让民听话。人民是君主的敌人,不能放纵,放纵则乱,必须严控。”

    又一大臣道:“先生曾经说:‘循名实而定是非,因参验而审言辞。’似乎太过计较行动和言辞的统一,这不是帝王之道。帝王之道,无论力行,还是言行,只要行那就行。”韩非道:“物众智寡,必须谨慎观察事物,方才能得到更好的认识事物。”一个大臣却说:“力行胜于言行。要推崇被奴役的。”另一个大臣道:“帝王之道,力行言行,都要让王行说王行。”

    又一大臣道:“先生说:‘智巧不去,难以为常。远仁义,去智能,服之以法,明主之道。一法二不求智,事智者众则法败,用力者寡则国贫。’我甚赞同。”韩非道:“智能、仁义之士,都是乱世的原因。人皆好利,他们是更难控制的分子。寒暑不兼时而至。独尊法家,禁止其他各家学说,不言教不藏书,焚致祸之书,如此才能社会稳定。”

    又有大臣道:“孟子憎恶百家争鸣,庄子认为百家争鸣乃因为天下大乱,荀子说诸子借乱世以惑众。”政政说:“我欲与人同乐,人不与我同乐,人若有你没我,我便只能灭你存我。你觉得呢?”韩非道:“其他学派的人,虽然聪明,学说动听,但是不能为君主用。不能具美食而劝恶人饭,不为能活饿者也,便是无用。”政政说:“有用无用只是这样判断?”韩非道:“抓住人生之根本去控制。”

    又一大臣道:“先生说人民众而货财寡,会带来社会问题。人口多,创造的货财也多,货财多,养育的人口也多,为什么两者之间会有冲突?”韩非道:“冲突总是有,不是因为资源少,而是人与人想法不一样。都是抓住恶,才能胜利,胜利好,没人想要失败。”

    又一大臣说:“先生认为事君养亲是人生的唯一内容。‘我为君亲,君亲为我。’人生的存在就在于君亲和我之间的互相爱?”韩非点头:“正是。这是人生存在的最终快乐和意义。”

    又有一大臣道:“先生将亲情、同事、君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功利态度理解,如此算是相爱吗?”韩非道:“相爱离不开功利,只有理解和忠诚维护父辈、君亲,不危害不非父辈、君亲,如此方能没有事端。”

    政政道:“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逆,为何是天下乱的原因?”韩非道:“三者逆,则君父夫之势,失,不能控制臣、子、妻,是以天下乱。”

    政政又说:“先生说:‘世之所为烈士者,虽众独行,取异于人,为恬淡之学而理恍惚之言。恬淡,无用之教也;恍惚,无法之言也。’有人却认为,恬淡里有滋味分辨别,恍惚里有存在未曾见,独行异于人,不是让别人服从于自己,也不是服从于别人和法,和过着不断重复醉生梦死的生活。”韩非道:“滋味就是醉生梦死,如果觉得好,那么就是人生之追求。臣认为只有法,才能挽世于危堕,此种人能被驾驭是好,被驾驭者无法帮助驾驭者。”

    一大臣说:“先生说,经过三年雕刻而成的楮叶没有实用价值,癸的歌声虽然能使‘行者止观、筑者不倦’,却不如他的老师社稽,能使‘行者不止、筑者知倦’的歌声,也是因为经过三年雕刻而成的楮叶和癸的歌声,让人醉生梦死吗?”韩非道:“不能被驾驭。同智能、仁义一样道理。他们会削弱君主的权势。唯书、唯上、唯实,才能长治久安。”

    聚会散了,政政对李斯说:“李斯,刚才你怎么没有发言?韩非是你的同学,你怎么看待他的言论?”李斯道:“我一向钦佩韩非的才智。但是韩非将他的才智写出来以后,无论智愚,看他书的人都懂得了。读了这些书的人,学会了规律总结,持术管智,认识新才智且做到具备最大才智,不可说不是一大祸害。”政政低头不语,只是喝酒吃豆。

    李斯到宾馆去探望韩非,韩非眼神定定的看着他,李斯害怕了。韩非问:“你这么害怕?”李斯无言。韩非说:“你来见我,是为什么?”李斯答:“我招呼你一下是应该的。否则旁人会起疑。”

    韩非说:“你还是喜欢女人?曾经一起在荀子大师身边学习的日子,耳鬓厮磨,你抚琴我鼓瑟;夏天热的时候,衣服的领子都敞开,露出汗津津的胸脯,腿脚也都露出来;到了吃饭的时候,一起去吃饭,有时你做饭有时我做饭,从一个盆里夹菜吃;夜晚也在一个屋子里睡觉。这些都过去了吗?你一点都没有想念我吗?”韩非越说越口吃,可是李斯冷静的听他说完全部,不说了,才又说:“韩非,不要激动。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韩非说:“那时候,我为你抚琴唱着屈原的《云中君》,婢女帮助我洒下花瓣,看到我们的人都说:‘你和李斯相好吗?’我说:‘随缘。’然后他们很多都起哄,说我们两个人互相爱慕。我听了说:‘谁也不能否定爱。’然后有个好事之徒听到了这一切,认为你是个被动的傻人,不懂得进攻、抓到心上人,想要撮合我们。在一次吃饭的时候,大声问我:‘你说什么?’我说:‘把那边的筷子递给我。’他却说:‘找李斯?’所有人都哈哈大笑,开始议论我们。你却对众人说你是异性恋,喜欢的也是女人。你让大家分清什么是真,什么是胡扯。而且你竟然从此躲避我了,不再跟我来往。你是一个逃兵,在我们的爱情刚开始的时候,你就动摇然后结束了它。你明明应和我的。众人也都看的出来我们两个人的情谊。你惧怕被人指责,所以从于普通人的看法。”李斯说:“韩非,不要说了。我对你没有特别的感情。”

    韩非又说:“其实你不喜欢女人。有人听到洒花瓣雨那天我唱的歌声,说我甘愿身在囚笼,把自己献给你,我的确是那样啊。可是你接受了献奉,却离开了我。如果当时众人不知道我们两个人的私情,我们是不是就能长久下去?你想要什么?你重视权力财势,我有,不过你看不上韩国弱小是不是?你想要众人的称赞,我会努力让世人不再非议我们,可是……曾经你对我的呵护......我......”

    李斯坐到案边,说道:“大丈夫在世,当凭自己本事创造一片天地。”韩非说:“初次见你,你唱歌吹萧,后来你说说客主政的秦国,才有你的机会。当时我想,这个男子的才能经天纬地,能立于不败之地,因为他的脑筋里有分别,他能用常规的框架,囚禁世界上的任何事物,为我所用。不是被常规御,而是御常规。你很容易就知道我的内容是什么,可是我进入你的框架要摆脱就很难。我本来想要远离你,可是......我的父亲是个不爱孩子的人,我的母亲是个轻浮狠心的女子,我的兄弟姐妹也没有对我好的。当我跟你接触多了,你让我不再痛苦,我迷恋了你,愿意为你成为世界上的另一个你。你对我也很友善,曾经你是爱我的。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做个伴呢?女人谁有我那么爱你吗?如果是因为众人的非议,我们可以努力让众人接受我们。”

    韩非说:“跟女人在一起,除了能生孩子,还有什么呢?你见过比我更矜细贵气的男人吗?那年你生日,我不能送上祝福,却还要装着若无其事。我曾经多么在意跟你的情谊,却变成跟你点头之交。我实实在在的讲,我对的起你,我问心无愧。你以前是我的好兄弟,以后也是。”李斯面有惭愧说:“我是对不起你,但是你的自愿送上门,对于我只能是一种困扰。”

    韩非说:“其实,如果你是怕被人说,不如待在家里不要出来闯荡了。别人说是总会说的。”李斯说:“不一样。”韩非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也没有试图伤害过任何一个人,我都是与人为善。应该获得别人的祝福。”李斯说:“你撒谎了。其实一个人活着不必一定别人批准自己干什么,太卑微。”韩非说:“不卑微,比偷摸好。孽缘镜前无好人。现在很多人推崇我,秦王也推崇我比你多,你不吃醋吗?”李斯说:“我吃醋。”

    韩非突然眼圈红了,歪着头定定的看着他说:“你的眼睫毛不像蝴蝶的翅膀,也不像别人思想里的蝴蝶,却那么美丽……你的嘴唇那么诱惑人,是怎么湿润的模样。过去你都选择抛弃吗?你喜欢‘抛弃’。这些年的你,被幸运的谁捕捉入囊中?我只爱慕你,我的学说就是我对你的爱。你却将那么多人装进自己的框架过,虽然你最后肯定撕扯碎了他们给自己。”

    李斯听着,先是想要逃避离开,后来是愤怒,眉毛竖起来。他说:“韩非,你以前问我,不知道斗鸡有什么好玩的。我告诉你,斗鸡选手对鸡斗志的判断,决定了胜负,可以让胜利者获得财富。参加斗鸡比赛的人,没有嫌弃财富少的。全世界的人都在斗鸡,你也不例外。别说的好像感情专一是你的最高追求,还奉献给了我。”

    蒙毅和豆豆越来越亲密。这天店里一个少女对蒙毅说:“你喜欢的我却很讨厌,甲之蜜糖乙之毒物,世事纷扰都会过去,愿今后的每个年年月月暮暮朝朝都有你相伴。”豆豆听了,缩了缩:“乙之毒物,那么乙是甲蜜糖?”蒙毅听了尴尬的走远,来到豆豆身边,豆豆说:“她们把我当成情敌。”蒙毅说:“一个社会现象啊。我可没勾引她们。”

    豆豆说:“还有的人说我把跟昌平有关的刺绣卖了,是打广告,博取同情赚钱、不知廉耻,其实我的刺绣也并不好。还有的说我骗了你。我们还是把钱算清楚吧,当时甚至连个借据都没立。”蒙毅说:“那我对你的关心,你怎么算给我?”豆豆说:“别人的看法......而且说不定你也会那么想呢。”蒙毅说:“你赚的是正当的钱,现在王上为国内的黑钱烦心呢,要我们研究搞黑。”

    蒙毅又说:“你不怕我被勾搭走吗?”豆豆说:“你觉得幸福,我会为你高兴找到幸福。”蒙毅生气的说:“有的人老是来店里逛,不买商品,其实是偷学呢。你不觉得亏,你愿意被偷学,我只会祝福你找到知音。”豆豆说:“我没关系。有些人可能没钱买,只要对我的绣品感兴趣我就获得满足了,我只要还能刺绣就行。”蒙毅说:“刺绣得本钱呢。”豆豆说:“我是菟丝草是吗?”蒙毅说:“菟丝草我也喜欢。”

    豆豆说:“谁愿意做菟丝草,那么脆弱。别人勇猛的战士,让我害怕我就逃避。我的意思不是不欣赏别人有能力。”蒙毅说:“你逃避爱我。其实柔软不是不勇猛不坚强。我记得初次见到你,那瞬间你落泪了,当时你在听别人唱歌,那时候你就在我眼里是个仙子。”豆豆说:“那是什么时候。那时候你就喜欢我了吗?“蒙毅说:“那时候你还不认识我。开始只是喜欢,没有发现特别喜欢。”豆豆说:“那你是什么时候特别喜欢我的?”蒙毅说:“反正是在昌平说喜欢你以前吧。”

    这日廷尉狱报曰:“吕不韦已经招供。先王死后,太后跟他旧情复燃,两个人私会,太后淫不止。但是陛下年纪日大,吕不韦不得已只得引荐了嫪毐给她,让自己脱身。谁曾想嫪毐竟然发展成了一股势力,他有太后撑腰,吕不韦苦于不能明白的铲除他,只得跟他斗法。”政政听了,唤人将吕不韦的口供给花舞看,问她是否属实。谁知道花舞根本不理会。

    政政思吕不韦对国有功,跟花舞的关系也有前情在先,犹豫不知如何处理。便暂时将吕不韦从狱中放出,但是不恢复他的官职,只想拖着一段时间,再有定夺。政政又听说柳月生活的不幸福,她跟丈夫离异后又嫁了一人,自思也许应放下这段感情,尽管他一时也难以放下。

    韩非又和秦王、众臣宴乐。一个大臣说:“管仲建议用六柄‘生死富贵贫贱’,来治理百姓。”韩非拨弄了两下琴弦说道:“耕战是男人擅长的,世界是男人创造的。法术势,就好像男人的爪牙,失去了这爪牙,男人就不成为男人。君主驾驭人神出鬼没,制定法律依法享有最大的尊贵,统御四方,正是男人中的最大丈夫。大自然里弱肉强食,此是天地法则。让软弱者膜拜胜利者吧,只有仰视,才能障显出男人的高贵。女人的柔顺,正是男人征服改造女人的证据,也是男人喜欢的战利品。”

    他说着便弹起一首曲子,正是屈原的《抽思》,他怀着女人的忧思和身为男人的优越感,双重感觉在歌唱。引得众人也一边喝酒,一边打拍,有的会唱的也跟着大唱起来。韩非的眼角扫了几眼李斯,李斯坐不住了,便离开。韩非很快停下了琴,跟别人继续微笑谈话,甚是可亲掩饰着失落。

    政政见了他们乐,便又命舞女上来表演歌舞,自己却不看,埋头大吃起来。他不像过去一天只吃两餐饭,现在,见眼前有很多食物可吃,便不吃难受,时不时的就吃起来。尤其遇见喜欢吃的,尤其不开心的时候,会吃很多。

    齐王建到秦国朝见政政,带了许多礼物,政政令摆酒设筵款待他。先是说道:“冬天寒冷,两个国家都有许多人被冻死了。”齐王建说:“有什么办法?贫民冷饿又生病,很容易在冬天死去。”政政说:“他们整年劳动,如果连生命都不能保全下来,我也觉得愧疚。我们已经建议猎人多狩猎,农民多织布。”政政说:“冬天没粮食的我们放粮,生病没钱治的,我们找医生给看病。”齐王建说:“我们国家也有这个实力的。不过你们要应付周围国家的战争,也有这个实力,我表示钦佩。”

    政政说:“你们能安于乱世。我们想和平,人家也不让。你们高。”齐王建微笑道:“都是母后伟大。母后去世了,我很想念她。你的母亲……”政政说:“不要说这个事情。”齐王建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自己做了行了的一定认,也不捂着别人的眼睛不让看不堵住别人的嘴巴不让说。因为......”政政不言语,齐王建便也不言语了。

    这个时候跟齐王建一起来的使者叫茅焦的,说道:“陛下,臣听说太后被陛下囚禁在……”政政因为他是来使没有立刻处决他,示意身边宦官提醒他说:“你难道没有见到那些因为来说太后的事儿,而被杀掉的人的尸体吗?”茅焦回答:“我听说天上有二十八星宿,如今已经有二十七个了,我就是要凑够二十八之数。我不怕死!”

    政政火冒三丈,大怒道:“这小子是故意来违背我的命令的,赶快准备一口大锅,我要煮了他。”说完,按剑端坐,气势汹汹。

    茅焦故意缓慢地走到大殿中间,以减弱秦王的怒气。使者催促他快点,茅焦说:“我到了那里就要被处死了,您就不能让我慢点吗?”连使者都感到非常悲哀。

    茅焦来到政政面前,不慌不忙地行过礼,对秦王憨傻的笑了一笑,说:“我听说,长寿的人不忌讳谈论死亡,国君不忌讳研究国家灭亡。人的寿命不会因为忌讳死亡而长久,国家不会因为忌讳亡国而保存。人的生死,国家的存亡,都是开明的君主最希望研究的,不知道大王是否愿意听?”听到这里,政政的怒气稍稍缓解,问:“此话怎讲?”

    茅焦说:“忠臣不讲阿谀奉承的话,明君不做违背世俗的事。现在,大王有极其荒唐的作为,我如果不对大王讲明白,就是辜负了大王。”政政停顿了一会,说:“你要讲什么?说来听听。”茅焦仅是陈述却毫无指责之意的说:“天下之所以尊敬秦国,也不仅仅因为秦国的力量强大,还因为大王是英明的君主,深得人心。现在,大王车裂你的假父,是为不仁;杀死你的两个弟弟,是为不友;将母亲软禁在外,是为不孝;杀害进献忠言的大臣,是夏桀、商纣的作为。如此的品德,如何让天下人信服呢?天下人听说之后,就不会再心向秦国了,各国诸侯恐怕也背叛秦国。我实在是为秦国担忧,为大王担心啊。”

    说完之后,茅焦大无畏的解开衣服,大声道:“儿子囚禁母亲,翻天理覆地则,哪里有这种道理?”他走出大殿,伏在殿下等待受刑。政政说:“押到大牢里去。”

    齐王建也不敢吱声。宴会散了以后,那些和茅焦一起的使者都认为他必死无疑,大家合伙把他的行李私自瓜分,并且催促齐王建速速离开秦国。齐王建允了,跟政政说要返回,政政允了,他们便当天就逃亡了。

    政政左思右想,天下人会说他不孝,他才不在乎呢。会妨碍他统治什么吗?可是人也不能一直杀下去,也不需要立威,而且反教敌对的势力拿来说事。

    政政便来到了大牢里,亲自走进牢门,扶起茅焦,说:“赦你无罪!先生请起,穿上衣服。我愿意听从先生的教诲。”茅焦进一步劝谏说:“以前来劝谏大王的,都是些忠臣,希望大王厚葬他们,别寒了天下忠臣的心。秦国正图一统天下,大王更不能有迁徙母后的恶名。”政政说:“以前的人,都是来指责我的。没有一个讲明道理。先生的话使我茅塞顿开,哪里有不听的?”

    于是,政政采纳了茅焦的建议,厚葬被杀死的人,又亲自率领车队,前往雍地把花舞接回咸阳,让外人觉得母子关系得以恢复。

    返回都城咸阳的花舞设酒宴感谢茅焦,席间对茅焦说:“先生是天下最正直的大臣。在危急时刻,先生转死为生,安定秦国的江山社稷,使我们母子重新相会,这都是您的功劳啊!”

    后来,茅焦受到政政的尊敬,被立为太傅,尊为上卿,留在秦国。

    政政问花舞:“母后,我有时也觉得我跟先王很无法沟通,对吕不韦反倒好理解些。”花舞却闭口不言,他去请安也不热洛招呼他。政政感觉受了冷落,便不再去请安。

    有妃嫔问:“大王怎么不去给太后请安?她最近生病了。”政政说:“不要再提她的事情让我添堵,让这个狠心又不要脸的女人被遗忘在角落里吧。”他心里却非常的难过,自己怎么把母亲跟社会上那些母大虫相提并论呢,可是她做的事情不正是这样吗?她让贵族和贫民都耻笑她了。一般的女人都很恪守妇道,她让吕不韦那样说她也不反驳。

    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父亲是谁呢?她好像抛弃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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