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阡陌于是谢过,起身告辞,心里也是冷笑,就是不知道,这事儿若是捅到楚珩钰面前,安国公是会自己一人担下了所有,还是会把罪责都推给国公夫人?
她匆匆走下一楼,迎面正碰上取了衣物过来四处找人的绿芽。
绿芽一喜,连忙抓出一件外衫给她遮了遮,拉着她往净室方向走,才急急地问,“夫人您去哪儿了?奴婢刚刚在净室没找到夫人,以为您又……”
席阡陌好笑,“又被人袭击?放心,花间酒这里安全得很,何况,不是还有香草吗?”
这话她是故意说的。
绿芽拉着她一齐进了净室,手忙脚乱地给她换衣裳,“香草在外头守着啊,奴婢问了她,她也说不知呢,正四处找您。奴婢给您换了衣裳后还得跟她说一声。”
席阡陌的心放了下来。
刚才自己与安国公夫人的话香草应当没有听到吧?
大舅母和大舅舅要杀他,这种事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告诉他为好。
否则,定是要伤心透了。
那日他发病追着安国公打,但她还是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他对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长辈还存有一丝敬重之心的。
算了,还是莫叫他伤心才是。
她一边脱衣服,一边把绿芽推出去,“我肚子疼,再用一下净室,你先出去等一下。”
绿芽又气又急,但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贴身守在外头。
席阡陌极为小心地把药包无声地拆开,还干咳了几声当作掩护,准备把药粉洒进马桶再冲走。
这舆洗室,她当初设计的时候,就用了简单的冲水马桶设计,最底楼的粪池也是按着化粪池结构改造的,所以花间酒一出,这净室顿时就成了吸引女客前来的一大亮点。
可是又想到,这是剧毒之物,若是冲入下水道,以这时代的水路来看,肯定要祸及旁人。
想了想,还是又把药包重新包好,塞进了鞋底,这才慢条斯理地理好衣服,开了门,继续叫绿芽给她穿外衫。
……
那边,安国公夫人做完这些,就出了花间酒,进宫去了。
郑太后正在喝茶,她面前的王府明老王妃小郑氏正在抹着眼泪,“姐姐,他这是完全把王府的脸面都扔在地上任人踩啊!我整整歇了三日才缓过这口气来!当初他拜堂的时候弄了个贱奴来拜堂,我当他是为了气我这个嫡母,才随意拉个贱奴来胡闹。
一个贱奴,给她个侍妾的名分就是我这个明老王妃顾及到他的面子了。没想到,他一个不顺意,竟就带着那个贱奴搬到府外住去了。这还不够,竟还当着京都权贵众夫人的面,堂而皇之地带到了李府寿宴去!
王府的名声他还要不要了?!他这是活活要逼死我啊!”
小郑氏哭得稀里哗啦。
郑太后也是脸色铁青,“你这个嫡母都压不住他,哀家这个大伯母又能拿他怎么办?是你非说要给他娶宋氏女来拿捏他,哀家倒是劝过你急不得,你看如今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