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千金,怎么可能让一个贱奴来参赛?
青阳郡主如此想着,心下略安。
隔着屏风,康王笑眯眯发问了,“这幅《清荷》图是谁所作?”
席慕兰大喜,站到前面恭敬地、颤抖地答道,“是……小女所画……”
康王问,“此画用笔老练,可以看出小姐功底深厚,不知习画几年?”
席慕兰答道,“小女自小便研习荷花画法,至今已有十余年了。”
“不过十余年,便有如此功力,着实不错。”李太傅点头认可。
席慕兰惊喜得一颗心快要扑出来。
只要她拿了画魁,手里还有十几幅,全是荷花图,到时如果能全部出手……
还没计算完,又听康王问,“这幅《秋猎》图,是哪位画的?”
席阡陌朝前站一步,沉声答道,“是小女拙作。”
席慕兰脸色一变,又是她!
康王单刀直入地问,“你这幅画,不是人猎虎,而是虎猎人,可是借此嘲讽上位者无道,天降大灾以示惩罚?”
席阡陌暗道这些上位者果然不是傻的,慧眼如炬。
不过这层意思她当然不能承认,只得惶恐地答道,“小女岂敢,前年大旱,小女亲眼在庄子中见到百姓饥苦难耐,野菜树根尽数挖走亦不能裹腹,有的人甚至饿死路边被野狗吞食。若不是得皇上和摄政王英明,打开国库赈济灾民,饿死者不知凡几。小女今日作画之时,思及此,深感在丰年之时需得囤粮备用、钻研避灾之道。是以作此画警示世人,不可丰年醉酒、灾年被猎。”
她顿了顿,又说道,“天道自行,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也辍广。暴雨旱灾也好、地龙翻身也罢,天有常道、地有常数,岂能将天地之过归绺于天子君上?”
皇上楚铄泽哈哈大笑,“好一个天有常道、地有常数!”
一直压于他心头上的一座大山,忽然就好似消失不见。
畅快!
楚珩钰看了他一眼。
康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道,“说得好,此话警示作用大,画外之意更是令人遐想,臣认为,比之风骨清傲的《清荷》图更佳。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频频点头,倒也不独断,“康王与朕心意相通,只不知摄政王和太傅意下如何?”
楚珩钰没说话,只看着李太傅。
李太傅拈须沉吟道,“此画虽然色彩灰暗,但手法新奇,意境深远。老朽深以为,当为画魁。”
席慕兰大惊,失声叫道,“不可能!”
安国公夫人斥道,“大胆!”
康王却很好奇,“什么不可能?”
席慕兰抓住机会,连忙福身答道,“禀康王,此人是我家大姐姐。大姐姐自小娇横跋扈,从未习过作画,怎么可能作出此等佳画来?”
黎明韶安长公主心下一惊,她前几日才见过席阡陌的“大字”,其丑无比,根本不像是个自小练字之人,也不太相信她一夜之间就能如此进步神速,下意识地维护打圆场,“席三小姐,你们是姐妹,何苦要如此破坏姐姐名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