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局,还是陈局长?
粮站跟公安局那边对接不多,也没到那层面。
所以他还真不知道高水县公安局局长姓什么。
可见对方那慌张,似乎不小心说漏嘴的模样,他心下一沉。
如果只是小人物,对方不至于这样反应。
难道时建设的关系竟然是公安局局长?
亲戚?朋友?还是什么。
但不管对方与公安局局长什么关系。
如果对方真有这样的大人物当靠山,别说粮站,在高水县哪个单位内基本都可以横着走了。
此时张望越想心跳越快,表情甚至比时妈还紧绷。
可他想再多套点话,时妈却已经把包裹放下,丢下一句:“那就麻烦同志了,我先走了哈。”
接着慌里慌张跑走。
她越是这样,张望越觉得猜测有谱,心情也就更沉重。
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远处还在忙的时建设,心绪纷乱。
甚至心中已经咬牙暗骂。
该死的时建设,你有这么大的靠山你早说啊,装什么怂样。
接着面色一变,脸色更难看了。
‘草,这小子该不会是故意装的,想等我出错好把我拉下来。’
‘一定是!该死,差点中计了!’
但即便现在反应过来,可这些日子估计已经得罪对方了。
也不知道脑补什么,张望死死盯着远处的时建设,表情青白交错,扭曲非常。
把正拿着粮本过来登记的农民都给吓了一跳。
“张哥,怎么了?”带着老汉过来的称重员也被他表情吓到。
然后顺着他发直的目光看过去。
见他是盯着时建设,顿时明白过来。
粮站谁不知道,张望为了把时建设弄走,近来没少做小动作。
现在估计又琢磨到什么新的折腾人法子了。
他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暗暗叹了声,希望别牵连到他们。
张望回过神来,立刻调整表情,绷着脸应了声,伸手。
“拿来。”
心不在焉的登记完,等人离开。
他又重新盯着场上还在挥汗如雨的时建设,屁股下原本坐得十分舒坦的椅子就好像突然长了钉子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胡乱脑补的东西吓到,大冷天的额头竟然不知不觉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就这么维持几分钟后,他终于坐不住,站起身,绕过桌子就要朝时建设走去。
不过走没几步,他又停下,转身回来拎起布兜,又隐秘的飞快抬手搓了下脸。
然后挂起一个略显僵硬的笑,继续朝时建设走去。
走到近两三米的距离,张口喊,“时建……时同志,时同志。”
时建设正接过老汉肩上的粮袋,一手抓着铁梯旁的柱子,就要往上走。
风车声音嗡嗡嗡的,后边还有农民们的叫喊声,根本没注意到张望的声音。
张望只能再往前两步,挥开拂面飞来的稻壳,张口正要再喊。
结果正好有一些稻壳被吹出来,飞进他嘴巴里。
张望立刻呸呸几声,闭上嘴巴赶紧避开一些。
最后想到什么,转身回桌子拿了喇叭喊起来。
“上午收粮时间结束,下午2点再来,还没验收粮食的人且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