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然后拎着用布包裹的饭盒走上前。
这会粮站门口也有不少穿着粮站质检员制服的人在忙碌。
现在这阵仗可要比上次时见来的时候大得多。
上次只是零零散散的人挑着粮食过来,这会都是一车车,来来往往都是扛着一袋袋粮食进出的人。
时妈看了一圈,都没瞧见时建设的人影,不知道是不是在粮站内。
她只能拦了个粮站人员问:“同志,请问时建设在吗?”
被拦住的人正忙着,闻言不耐烦的打量她一下,随后撇开脸摆手驱赶,“不知道,问别人。”
时妈一口气憋心口上。
最后还是压下火气,再往里走一点,跟着进粮站。
这会不少农民扛着检查过的粮食往里走,乱糟糟的。
她进来也没太引起注意。
时妈绕来绕去,正好瞧见一位正和老汉说话的质检员。
她等人说完,才上去,笑着问:“同志,打扰一下,请问时建设在这吗?”
被问的质检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脾气看起来好些。
虽然也没什么笑容,但还是朝她点头回应。
“时建设?哦,他应该在风车那边,你是他家人?”
他似带着好奇,又带着几分审视的打量她一下。
“哦,好的,谢谢啊,对,我来给他送饭。”时妈笑着道谢。
质检员打量了时妈一眼,似想问什么,不过又有人过来询问,他就指了指路,“你往那边走,第一道门就是。”
“好的,谢谢同志。”时妈笑着道完谢,就往他指的方向走去。
走没几步就见到一道门,里边是一个大院子。
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还堆着不少粮食。
院子中间放着一辆大风车。
风车上正站着个人,正弯腰拉起一袋粮食,打开后往车里倒。
倒出的粮食进入车斗往下滑,经过吹风机时,空壳和不饱满的粮会被吹飞出来。
等滑到底部的,才是真正过关的粮食,会被重新称重。
每年交公粮,对农民来说不比秋收的时候轻松多少。
晒粮,筛粮,运粮。
来到粮站都还要排队等检粮,有时候一排就是一天,一口水可能都喝不上。
检查粮食也很严格,粮食晒得不够干,或者质量出点什么偏差,就会被勒令送回换一批。
第一关质检通过后,还得大风车再过一遍。
有时候一千斤的粮食,最后真正上交记录下的就只剩下八百斤左右。
所以每次拉来的粮食,都会比要上交的定额多一些。
几百斤的还好,交上千斤的,那得全家拉好几趟来。
如果不过关的话,还得拉回去再折腾一遍。
因此每年这时候,农民都是身心俱疲。
时妈认出风车下帮着往上运粮食的人,正是丈夫。
看到他一遍遍的接过粮食,扛起踩铁梯托到上方,那大汗淋漓的样子,时妈看着都心疼。
不过她没有过去,也没喊他。
她转头看了看,然后看到一侧摆着一张桌子后,坐着一名登记员。
通过最终检测的粮食会重新在这里被称重,然后质检员在粮本上盖章登记。
因为检验和装粮需要时间,所以这位质检员反而是全场最闲的。
他这会正晃着腿剥花生吃,那自在悠闲的模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时妈眼眸微闪。
能拿下这么轻松活计的人,在粮站里地位肯定不低。
她眼睛一转,就挂上笑容走上前。
“同志,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