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我两国之间历经血海深仇,若双方能设坛共商,我相信辽国未必不会应允。然而一旦他们暂得喘息之机,你们金国的后顾之忧,想来你们心中自有一杆秤。仇恨已然种下,你们占据辽国诸多疆土,辽国若要求归还,你们能否甘愿割舍?反之,若不归还,辽国又怎肯罢休?待那时,一旦看出辽国颓势已显,我大宋自然会乘势挥军北上。届时,你们金国历经连年征战,兵马还能剩几何?实话告之,我李询从未有过与贵国金联手之意,观你们两国相争,犹如鹬蚌相持,最终坐收渔利者,或将是吾宋,又或是静候其一求援,那时便可趁机索取更多利益。岂料你们金国竟有这般荒谬想法,以为区区边陲未开化之地,竟可傲视我大宋,视我为子民?简直是愚昧至极,嚣张跋扈!我辈善意示好,你们却视同粪土,真是厚颜无耻!既然如此,各自安好,我们离开,此事不再议。与其与此类不知礼数之徒论道,倒不如归家豢养猕猴以遣兴。”
李询一如既往地毫不留情地贬抑金人,正如他在马车上的那次一般。
此刻的会谈之地设于户外,四周围观之人众多。
完颜姐妹俩在场,完颜阿骨打则隐匿于人群之中,暗中观察宋人的言行举止,以便在最后的决策时有所依据。
“阿珠,你与这位宋国使者过往颇熟,你觉得他所言是否可信?”
完颜阿珠紧握双拳,满腔怒火。李询将金人比作猕猴,她身为金人,自然也被囊括其中,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正当她盘算着如何教训李询之际,祖父的问话打断了她的思绪,让她一时语塞。
何出此言?祖父为何提及我对他的熟悉程度?
“祖父,此人内心阴险狡诈,行事诡谲。其所言或许有一定道理,但我们尚不清楚宋国是否具备与其合作的实力。即便无法携手,也可维持邦交关系,借由宋国获取我们需要的物资。如今我们大部分所需皆是从辽人手中夺得,而在辽人弃守城池之时,往往都会带走或销毁一切有价值之物。如今我们急需外部支援。”
听完孙女的分析,完颜阿骨打沉吟片刻,微微点头。
“确实,我们需要可靠的盟友。那位宋人所说没错,金辽之间并无和谈可能。自从我金国举兵之日起,辽国便成为我们的死敌。金国必将取辽而代之,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传令金兀术,今日会谈至此结束,入夜后我要举办宴席,款待宋国使节。”
阿珠再次愕然。
祖父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转变态度?
先前的所有条件均出自完颜阿骨打之口,金国始终坚守那两条底线,也正是出于完颜阿骨打的意志。
现如今,完颜阿骨打竟然提出夜晚设宴,此举显然是要转变策略。
阿珠轻轻应了一声,随后走向金兀术,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随后,阿珠朝李询扬起修炼之拳,示以挑衅之意。
金兀术眼中灵光流转,环顾四周,一片仙雾缭绕的山川之下,他看向李询,开口道:“宋道友,今日谈判至此便可。听闻阁下不仅精通文墨,更擅长武道神通,我金兀术欲与阁下一较高下,切磋拳法技艺。如今双方无法达成共识,便以手中神通论高低。阁下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