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昨晚不是他,葛摧跟羽公子就不算暴露,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从小就聪明敏感。伤残和病痛不一定能磨灭掉他的意志,日后行事小心点。”
下属应了声是。
女人收拾了摊子,用布包把没卖完的香烛包起来背在身上,绕了两条街,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头发解开,从墙上捞了一把斗笠戴上。
包着香烛的包裹丢进担子里,往上面盖上一层青菜,女人挑着青菜进了清风楼的后院。
“你判断失误,不是他。”
进了羽公子的房间,女人才完全脱掉伪装,露出她原本美艳的容貌。
羽公子刚睡醒,头发铺在床上,一脸病态。
“会不会是姑姑你被他给骗过去了,我跟他交过手,他手段狠辣,我能认出来。”
美艳女子嗤笑一声。
“你自己尾巴不干净被人发现,费尽心思设局也没能把人留下,现在胡乱攀咬。我警告你,别想着动他,后果你承担不起!”
羽公子轻笑一声。
“我没不自量力到跟他比……”
“姑姑,我每天迎来送往,总有人情推不掉,可我身上有伤,还请姑姑想个办法……”
他身上是利器伤,任谁看见都会起疑,那人藏在暗处,万一……
女人起身。
“放心吧,你还有用,主子不舍得丢掉你这颗棋子!”
京城里永远不缺闲人,羽公子推开窗子,将街上热闹的景象尽收眼底。
吃了午饭,三十六楼就该开张了,不过这会儿还没什么恩客,小厮把清风楼的大门打开便去忙别的事情了。
一个穿着破旧锦衣的男人冲进清风楼。
“这里不干净,还不赶紧拿抹布好好擦擦!”
“那边,瓜子皮还沾在地上呢,都是死的?还不赶紧拿扫把打扫一下!”
“呸,你要呛死老娘?先往地上洒点水啊!”
老鸨叉着腰站在大厅里骂骂咧咧,看见有人往里闯。
“这位公子,稍等一下,我们还没开张……啊,王员外,好久不见了,您现在在哪儿发财呢?唉,您别往上头去,公子们都还没起床呢!”
王员外甩开她,噔噔噔跑上三楼,一脚踹开羽公子的房门。
“啊——杀人啦!”
尖锐的女声穿透力刺破耳膜,王府的马车正巧到楼下经过,连穗岁掀开车帘抬头往上看。
一把沾着血的匕首从楼上飞下来。
“小心!”
楚知弋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拽回来,连穗岁鼻尖落上一点血迹。
“快去报官!”
“不对不对,快去请大夫!”
“哎呀,都赶紧去!”
“先把人按住!”
王员外癫狂笑着。
“都说婊子无情,老子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钱,花了这么多心血,老子家底儿都赔没了,来你们清风楼竟然还不让老子进门!老子偏要进!”
“你们这帮势利眼,见老子失势,一个个都欺负老子,连看门狗都敢踩老子一脚,你们都给老子去死!”
清风楼里乱糟糟的,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老鸨,很快就反应过来。
“快把血迹打扫一下,不能耽误晚上开张!”
“都愣着干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把羽公子的牌子撤了,今天晚上让梨儿先顶上……”
“把大门关上,官爷跟大夫来了让他们走后门!无关的人就别放进来了,等晚上开张再说!”
紧闭的大门隔断了外人探究的视线。
羽公子被人情杀了?
连穗岁回头仰脸跟楚知弋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