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车厢,未理会仍在行驶着的马车,飞身一跃,脚步凌空,数步间便没了身影。
而在车厢外驾车的石龙见了,心中不由艳羡,哪怕知道再过几月后自己也能如此,但眼中仍是止不住的艳羡,流连不已。
不过这时,车厢中的陈宁发出声来,问道:“石龙,前些日的经文我讲到哪了?”
石龙听言欢喜不已,连忙道:
“回先生,经文已讲至‘拓命泉’一段了。”
“善,命泉之事,生于苦海,如......”
自陈宁两人出了龙虎山时,陈宁便会于马车上为石龙讲解经文。
非是刻意为之,只是陈宁此时未曾得到四极卷的经文,便只能困守于道宫境,而因为陈宁自身功法的特殊,使的陈宁不必刻意苦修。
再加上走些时日便会遇到一处参加了龙虎大会的道教山门,想要静修也没了条件,陈宁便斗闷似的为石龙讲解经文,也算是个打发时间的法子。
陈宁开讲经文,石龙一边悉心记下陈宁所讲内容,一边驾驶马车,安稳往茅山行去。
又是月余,陈宁两人赶至茅山。
如楼观道一般,出示王远知留下的信封后,便有人来山门处迎接,只是此次出门来迎接陈宁两人的那个道人却是非同一般。
那道人峨冠博带,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上穿着宽厚道袍,身形挺拔如山,宛如一株青松挺立。
这道人正是先前受陈宁之令奔波两处的宁道奇。
此时宁道奇已赶至山门,见到了正立在山门处的陈宁,便朝着陈宁打了个稽首道:
“陈先生,许久不见了!”
陈宁见来人竟是宁道奇,亦是拱手作揖道:
“宁真人,确是许久不见。”
两人与山门处寒暄几句,便往坐落在大茅峰上的九霄万福宫走去。
陈宁和宁道奇两人入了宫中,便见王知远正端坐主位,身旁站着个中年道者,神色肃穆。
至于先前与王远知等人一同往龙虎山参会的苏元朗倒是未在万福宫中。
听宁道奇说是苏元朗正一心苦修,钻研陈宁传下的法门,只有到今年九月时才会出关,好赶去龙虎参加今年之会。
宫中两人见陈宁入内,起身相迎,言语几句,便由宁道奇引着陈宁王茅山宗的藏书之处行去。
期间,陈宁见宁道奇在茅山宗内极其熟稔的带着自己往深处走,还有诸多茅山弟子称宁道奇为师叔、师兄,有些忍不住的问道:
“宁真人竟是茅山弟子?”
宁道奇听言,看着茅山深处清幽的景致,神色轻松道:
“不瞒先生,老道我与德广同承一师,受山门恩惠,方修得此身修为。”
话音落下,宁道奇语音一顿,有些沉闷道:
“但自魏晋时期以来,梵门大兴,由以南梁为甚,便是我道宗师陶弘景也被迫往阿育王塔受戒,以保全我茅山一宗。”
陈宁听后点了点头,显然对此事颇有了解。
茅山宗位居茅山,而茅山则正处于南梁疆域。
当年梁武帝萧衍崇佛,逼得道门宗师陶弘景即使躲在深山修炼,也要在道馆两旁各修青坛和佛塔一座,死后更是要用佛教的袈裟入殓,做为陪葬器物。
期间陶弘景为保茅山传承,只得前往鄮县礼阿育王塔,自誓受戒,以表佛道双修之意。
自此陶弘景一生修为付之东流,哪怕其有着破碎虚空之可能,也就此身死,郁郁而亡。
不过陈宁陡然想至一事,问道:“那宁道友借阅《慈航剑典》一事是为了拉佛门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