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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叔叔在隔壁...情况不太好...你要不要去看看。”
如果可以谭虔希望自己不要做这样一个传话人,他只想盼着符骁醒来。
见符骁皱起眉,谭虔就连这点欢喜也荡然无存了。
“他...来看我了...”
其实符骁一直在找父亲的身影,生病的人总是脆弱,敏感,他也会暗暗期待父亲来看自己。
哪怕不进来,哪怕不说话,但只要他能来看一眼,一眼也好。
即使在此之前,两人因为池御的事不欢而散,还因为繁重的工作一次都没有接父亲的电话。
他自知过分,只能静静地等,他愧对父亲,但他还是想为池御辩白。
做儿子,不孝顺父亲,做哥哥,又拉着弟弟走错了路。
他没资格说抱歉,苦果皆是他亲手种的。
符骁本来想等着忙完就回家看看,但他不知道自己会险些下不了手术台。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有父亲在的家。
不过...回去了又能怎么样,在池御的事上,符骁不会松口,他没办法放任父亲把池御贬低得一文不值。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符骁。”
池御想起自己在医院的走廊和符年青不留余力地争吵,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唤着符骁的名字。
“我看看他...”
“我叫医生给你拔管子。”
拦是拦不住的,池御也怕这一拦,给符骁留下终生的遗憾。
符骁一个月没下床,自然没办法走快,池御扶着他,听着他粗重的喘息,一步步向隔壁病房挪。
符骁站在玻璃面前,有些恍惚,一向威严的父亲也虚弱了。
太阳也会有落山的时候,对着夜晚,符骁才终于看见他满头的银丝。
虽然已经接手公司很多年,但父亲仍会过问,这好像已经成了一道必经的程序。
不仅仅是为了池御才想拼命挣钱,符骁也想做出一番成绩给父亲看。
父亲很少夸自己,父爱是无声的,有时候符骁甚至都感受不到。
但是流着相同的血,符骁也会很疼。
父母是我们和死神之间的一堵墙,父母在,你看不见死神,父母不在,你直面死亡。
早逝的母亲,让符骁不知道死亡为何物,他只知道自己缺了一份爱。
但现在...
或许可以折寿么...
把自己的寿命抵给父亲,符骁知道自己大概也没多少时间了,不如分给父亲一些。
不过抵了也不会撑太久,既让符骁尽了一次孝,池御也不会因为父亲的存在再多生怨恨。
谭虔拉着池御到一旁,不打扰父子二人的独处时光,毕竟可能见一次少一次了。
“我可以想办法。”
厉盛站在符骁身后,把手搭在他的肩上。
“陪我出去透口气吧。”
符骁没有回应,只觉得胸口很闷,好像又回到了之前摘下呼吸面罩的时候,疲惫难抵。
“乐意效劳。”
池御见符骁被抱起来往门口走,正想去追就被谭虔拉住。
“给他点时间。”
“......”
池御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攥紧的拳头又松开。
“借个火。”
厉盛听见符骁的话,挑了下眉,有些惊讶,但也不加劝说,自己点了根烟,也给符骁嘴里塞了一支。
“陪我回德国一趟,散心。”
“......”
符骁没有回应,望着医院的大楼,眼神落在父亲在的那一间。
“转过来。”
厉盛烟抽了一半,转头就扔了,搂着符骁背对着医院,拿过他嘴里的烟继续抽着。
烟模糊了从前,模糊了两人的脸,吹散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