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那个莫空,一早便知寿安观的秘密,从这里学去的?”
季如光沉吟道:“不太像,从他的种种反应看来,他大概知道寿安观与众不同,但也从未对此处上过心,而且寿安观多年来始终为重兵把守,无人可以近身。”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假如幕后人确为莫空,那也是从其他途径学到的飘沙法术,亦或是——他本就是个飘沙人。”
“不错,这样便都能说得通了。”季如光点点头,“只是玉壁已成废墟,飘沙人散落天下,大多已融入中土之中。这许多年来,我寻访过很多飘沙后裔,唯一有特异之处的,反而只有寿安公主。”
“季将军一直在寻访飘沙后裔?”
“不错,这是臣的一个心结,若要展开叙说,恐怕一时半会讲不完。”
“我听说,这次与十二妹并肩作战的,还有一位白发异人,季将军可见过他?”
“见过。”季如光镇定地说,“那是江湖上的一位朋友。只可惜,死在阿逢手中了。”
永王扼腕道:“若那位义士还在,我定要当面拜谢他保护十二妹。”
“还有,”他伸手人怀,取出那个小猪吊坠,“此猪也是飘沙旧物?”
季如光见那小猪半边焦黑,似被煅烧过一般,而身体从右颈到左胸,有一道深深的裂痕,他忙问道:“殿下可是见了什么怪异之事?”
永王淡淡道:“今日在太清殿附近见到了莫空,他朝我笑了笑,然后此物便碎了。”
“王爷有何不适?”
“我在宗庙守岁的时候,太子欲以邪法对我,那种压迫感犹如一道无形的、阴冷的墙壁,然而比之莫空,十不及一。”永王回想片刻,“今日他似乎并不想真的加害于我。毁掉这只小猪,也许只是一种嘲弄和威吓吧。”
“还有一层意思——他想让王爷知难而退,不要整日守在寿安观中,难保发现什么东西,证明他与飘沙之间渊源很深。”
“季将军不是说,飘沙人只有明女才会法术么?”
“飘沙法术很多,有通灵、占卜、风水、星象等,不一而足,修习者众多。然而只有部落大巫祝被称为“明女”,需从许多小巫女中步步遴选,方得继任。”
“那我们是否可以猜测——莫空是一个擅长邪法,但又与这寿安观的建造者,以及史家毫无关联的飘沙人?”
“不错。只是莫空这个飘沙人,术法比史家那些子孙强得多,而他如今已窃据国师之位,成了圣上新宠。”
“难道对他便什么办法都没有么?”
“先前的妖邪,如画皮妖、换头妖、提命法王、阿逢……虽然莫空嫌疑很大,但毕竟没什么确凿证据。再加上他已伴驾君前,是决计无法审问了。”
“那季将军觉得,莫空的真正目标是什么?”
“我最担心的,恐怕还是寿安公主。”
“你是说,莫空做了那么多铺陈,最终是为了十二妹?”
“如果公主注定要成为明女的话,她的灵魂,她的术法,她的本质,恐怕都不是你我凡夫所能确知的。也许莫空了解的部分,比我们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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