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熙熙攘攘颇为热闹。
一群人吵吵闹闹的过来,还推着一座巨大的木车,中间蜷缩着四五个幼童,有男有女。奴隶贩子将他们提起,亵玩地展示孩子们的身体。
他忽然瞧见了人群中的符寿安,便将一个男孩推搡在符寿安眼前:“你买吧。”
符寿安发现自己并未带钱,只好摆摆手,可众人却不由分说夺走了她的羽衣,集市消失,偌大的沙漠中只有她和那个男孩。
她拉着那个男孩前行,走过城郭和原野,寒风吹来,大雪飘零,男孩已然长成七尺男儿,可他在过河的时候,却把半个身子冻在了冰里。
他乞求符寿安不要丢下他,只要符寿安也跳下河,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符寿安惊恐地后退,可水面却不断延伸,男孩的手离她越来越近……
她想到了死亡,想到了昭天门前的大火。
忽然,一声炸雷从天边响起,这个世界也坍塌了。
符寿安睁开眼睛,只见季如光护在自己身边,地上是碎成数块的铜镜。
“秋水”微微颤动,应该是季如光用刀柄击打铜镜,将她从某种诡异的幻境中拉了出来。
她心安了,只是周身寒冷不已,便颤抖着,叫玉真取来赤乌羽衣披上。玉真一摸,公主额头上居然尽是冰凌。
“这究竟怎么回事?”
季如光的声音威严无比,周身已隐隐流溢出杀气。
莫空失神地跪着,长发披散,丰神俊逸之气早已不见,抬起头,两行清泪竟淌过了俊逸的面庞。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公主的眼神,似看透了在下的前尘往事,净化了在下的魂魄,我们仿佛故人,早已相识许久……”
“莫空,闭上你的嘴。”
季如光头一次觉得莫空的辞藻无比矫情可憎。
符寿安却还沉浸在刚刚的感受之中,并没有理会莫空的表白。
“我只看到深宅大院,你似乎出生在那里,你幼时似乎曾流落大漠……但因你的记忆混乱,我也看不真切……因此并没有看明白你的来处,见谅。”
“公主能告知一星半点信息,已是至宝!”
莫空激动行礼,又欣喜的将那一个精美的盒子呈到公主手边,一脸的倾慕。
“公主屈尊为我探究,已然感激不尽,这套银针便留在殿下这里,在下一定会时时来问公主安!”
说完,莫空拭干泪痕,又恢复了那风流的神态。
眼波一转,便是一首情诗。
“黄雀衔来已数春,别时留解赠佳人。长江不见鱼书至,为遣相思梦入秦……今日叨扰,我下回再来施针。”
“……”
若说刚刚的表白还可以无视,眼前这首酸诗却让符寿安不得不哽了一哽。
她正不知道如何回应,季如光已经开了口。
“下回再念一句歪诗,我就切你一块下来。”
季如光仍然挡在公主前:“还有,把你那劳什子拿走,殿下这里不留杂物。”
莫空很不满,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的反抗着。
“季如光,你今日真的很聒噪!”
但季如光依旧沉着脸,几乎是用刀押着莫空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