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季大人,”永王面上带着笑,一饮而尽:“我是要向你道谢的。”
“禀实仓一事,何足挂齿?净尘司到的早,自然有禀报之责。”
“不是这件事。”
季如光奇道:“可我之前和殿下从无交道,何来道谢?”
永王说得很慢,可每一个字都斩钉截铁:“谢谢你帮助十二妹。”
这句话出乎季如光预料。
按他之前所想,永王是一位藏拙自保,实则颇具雄心的皇子。此人无甚恶名,又掌管着京营衙门,与其交好,也许在公主出逃一事有所助益。
可符寿安与这位兄长的渊源,季如光却是不明的。
永王看出了他的疑惑,继续道:“我自小饱受兄姐欺凌,还给取了个‘七呆’的绰号。有次五哥使坏,将父皇藏书之印取走,放在我衣服中。父皇雷霆大怒,几个哥哥却一口咬定是我偷的。
季如光点点头:“私盗皇帝印玺,不是轻罪,小了圈禁除爵,大了……”他没往下说。
永王叹道:“绝望之下,我甚至想过一了百了……可这个时候,十二妹站了出来。她看了我的眼睛,咬定印玺不是我偷的,父皇才作罢。那时她还很小……”
“都说十二妹是妖女,我却认定了她是个嫉恶如仇的君子。”永王坚定地说,“季将军,昭天门后,觊觎她的人恐怕更多了,你须严加防范。若要京营支持,说与我便可。”
“若非王爷,那一夜臣护送公主之途,恐怕要更加凶险。”季如光记得,彼时从禁军眼皮子底下逃出,除了许威之外,似乎还有人在暗中相助。
若有似无的路标,忽然出现的“狗洞”,虚掩的木门,插着钥匙的门锁……
这方力量必定熟知宫中地形路线,更重要的是,他定然希望公主活着。
究竟是谁呢?季如光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眼下终于明白了。
“谢王爷!臣必当殚精竭虑,护卫公主周全。”季如光拱手道,“我也有一事与王爷言,之前张废人一案疑点颇多,王爷若要整肃京营事务,务必循序渐进。”
永王道:“我也听人说了,贵妃一案的三才、呼衍氏等人,似乎都是死尸复生。且在那呼衍氏的住所当中,还发现了人皮、毒水之类的种种怪异之物。”
“禀实仓附近的百姓躁动不安,很多人都在门上贴了符咒。”
季如光反问永王:“殿下如何看待此事?”
永王叹了口气:“我只担心一点——仍然有很多人,在打十二妹的主意。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她在昭天门前触动了什么……火鸟放出时我也在场,着实惊心动魄。”
季如光正色道:“臣倒觉得,与其猜测公主在昭天门前的预兆凶吉,不如从现有线索出发,将那些隐藏在背后的人,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