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吾爷
章好的车开走了没多久,一阵河风吹过来,把玩偶整醒了。
他很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对手选择扔掉自己这个包袱的位置,那是真叫个绝。他打心底里服气。
对手要选择不被天网看见的地方趁没人注意把他丢掉,肯定是早就定好了的不假,但选这个时间段,把自己丢在这里,肯定是临时起意。要不是他们平时就把功课做得很足,对城区地形了如指掌,并且还预先详细的观察过,根本就不可能精准地摸排出这个藏身的地方。
这里不要说是深夜,就是大白天里面躺个人,被这超过一米高的灌木丛遮挡,即便是人行道上有人经过,也笃定看不见。
这条滨江路,沿河岸修造既直又长,平时里车还不多,在城区里受交规控制压着速度的驾驶员们,开到这段路时车速会下意识地加快,扬起的灰尘会让行人经过时来去匆匆,那会去留意这灌木丛里的情况。
玩偶看离天亮还早,自己即便要逃亡,这大半夜的如一个男人只身在街上游荡也容易引起巡夜的警察怀疑。索性他就干脆躺在灌木丛里整理一下思路。
只是这败军之将不想还好,一想就想啥啥都不顺。总结起来,那就更像是倒了血霉。自己在这场不死不休的拼争中,不但彻底输了,还成了不折不扣的赖账帮凶。
当然,他也可以辩解为自己是在尽孝道。他在面对刚子哥儿仨的折磨时,也曾理直气壮的说过:“父债子还”。
就在今天早晨,他还志在必得的带队实施了突袭。这才过了十来个小时,他的精气神就给搞整没了。而且搞整自己的还不是洪海侠,仅仅是他身边几个与之失去了联络的保镖。
他有感于人家即使在死里逃生以后,也还守着做人的底线。不但没因为愤怒而不考虑后果地对自己施暴,还说出了“我敬佩你是条汉子\"的话。
玩偶很认真的反问自己:“这要是换自己能做得到吗?”面对这样的一帮人,自己不是不想赢,而是这难度也实在是太大了啊!
自己不远万里从漂亮国顶着逮住就得死的风险,回国来掺和这场拼争,果真就只是为了尽孝道,帮自己老爸吗?
这里面有没有不甘心就此亡命天涯,还想赌一下的成份?
当年玩偶在南疆脱逃后,带着仅有的几万刀,在境外艰难的挣扎。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才冒险用约好的特殊方式联系老爸。
玩成书一得到玩偶的消息,立即办了“商签”赶去同玩偶见面。确认了玩偶在漂亮国已经很安全了以后,就找了个进设备借口给玩偶汇去了400万刀。
有了钱以后,玩偶整容变声换名字置设备,一系列的骚操作,不都是为了回来豪赌一把吗?那个时候自己老爸可还没与洪海侠结恩怨,应该是洪海侠还回到陵江吧!”
玩偶真的是细思极恐。自己心底里应该是还有一股不甘心就此了结余生的孽缘。
还有不甘寂寞,孤注一掷的豪杰梦。
还立下了“当不了英雄,至少也要成为枭雄”的誓言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自“学而优则仕”到“金榜题名”,再从“夫婿必封侯”到“大丈夫顶天立地”。
即便是楚霸王因无容人之量的自身缺陷争天下失败,被逼得自刎乌江,也还被一女子写成千古名篇传世:“生愿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自古思项羽,不愿过江东!”
尽管当时项羽本有“过江招旧部,卷土再重来!”的机会,但项羽没选择那样做。
如果他真过了江东,中国的贵族气节就不是由他而止。人们就会遵循成王败寇的传统,绝不会在千年以后,还骂刘邦是三不敌皇帝,尊他为“西楚霸王”了。
也就是受传统意识的支配,玩偶在错过了高考以后就开启了另类人生。他在江湖上混得最好的时候,也在南疆把“偶尔哥”之名创成了“名片”,曾经响亮到让那座汇集了时下精英的最小陆地省城,即便是来自全国各地黑道提起他的名头就颤抖。
此刻在玩偶的心里可比谁都清楚,他回来的理由是帮他爸分忧不假,但真正的动因,还是从牛杠和飞人在提到洪海侠时,有膜拜的成份,他听了很不服气。
他并不是现在才对洪海侠不服气,而是在南疆时就不服气!
那是因为洪海侠伙同“京干子弟”郑公子以偿债为名抢了他爸的在建工程。
他当时就很想与洪海侠较量一下,但还没开始,就听说连干中国城的程晓辉都给灭了。他知道,凭他手下那帮江湖草莽是干不过训练有素的前中国军人。
他被迫忍了。
没想到,现在连自家老爸已回归陵江城,洪海侠又故伎重演的玩起了\"资本游戏\",把自己老爸逼到了生死边缘。这不就是“旧恨未消、又添新仇”吗?无论是为人之子也好,还是争一口气也罢,即使“梭哈”,自己也得回去赌这一把。
也就是出于这样的心理,玩偶还是脱不开要圆他的“枭雄梦”。
虽然,他借助先进监测设备,在洪海侠被警方追捕最危险的时候,监测定位了洪海侠的藏身之处,他并没有效仿他爸借助警方拥有的持牌暴力,而是自曝优势的打电话戏耍洪海侠,这才让洪海侠有机会果断地挪窝。不但躲过了致命杀招,还萌生了擒获他收缴先进设备的念头。
此刻的玩偶比谁都清楚:“他貌似在与洪海侠孤注一掷的赌命,而这种赌命的方式连异常残酷的俄罗斯轮盘赌都不是\"。因为他连与洪海侠你一枪,我一枪的扣动扳机的机会都没有。仅硬碰硬的干了一次,胜负就出来了。
关键是人家赢了还不收“赌本”,直接就丢弃在了路边,这也真他妈太侮辱人了。
急火攻心的玩成书在听见“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以后就晕死了过去。
昏沉中他感觉自己在做梦。在梦里的他给自己讲了一个故事:“他先是借助老婆的初恋关系挟持了“强援”;再“克隆”了一本房产证、买通房管局查档的分管所长,在山垭建设银行抵押贷款,然后又利用老婆闺蜜揽到了银行的福利分房,再然后拿到了洪海侠的几千万装成了酒店。
虽然洪海侠圆梦不成想抗争,自己仅拿出其中的1\/25,就已经把洪海侠整得如丧家之犬一样的不敢浮头;
又用了一句“洪海侠债权算着股份归你”的口头承诺,就把程晓辉勾引得甘当马前卒,现在是整断了腿还枪击案缠身,只能躺在部队医院接受保护性治疗。
虽然这样干让自己声誉上受了点损失,但并不影响自己每天享受“该吃吃该喝喝该摸奶奶照样摸”的奢侈生活。
在玩刚的提示下,他耳边响起那声他再熟悉不过的“惨叫”,那100%的偶儿的原声。可正因为是偶儿的原声,恰恰证明了这是用留声机播放的原声,而不是刚才从偶儿嘴巴里发出来的原声。因为玩成书在一个月前才见过玩偶,知道他已经接受整容变声手术。
可以肯定的说,给玩成书打电话这帮家伙,不但熟悉玩成书和玩偶,知道他们父子俩的特殊关系,又与玩偶有生活上的接触,能拿到偶尔痛苦喊叫的录音带,知道玩偶失手被擒。不但知道玩成书能拿得出这笔钱,也绝对会为了玩偶的安危拿这笔钱。
最重要的是他们既想拿到钱,事实上又没抓到玩偶当筹码,只是想借这个由头来敲诈!
他虽然素来就知道偶儿重情重义,这许多年来,他可是一刻也没有放下过对偶儿的思念和牵挂,偶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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