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耿耿回家,顺路去超市买了菜,几年下来,汤初心已经习惯自己在家做饭吃。
换做以前,煮饭烧菜这样的事汤初心简直想都不敢想,怀孕后,她才开始学着煮饭烧菜煲汤,刚开始,连最简单的饭都煮不好,不是生的就是糊的,炒菜也是,分不清盐和糖,还经常把自己烫伤,但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想着要让他健康一点一咬牙她也坚持下来了,现在的汤初心,厨艺了得,随随便便一桌菜不带重样,大气都不用喘一口就可以轻松搞定,苏小斐说汤初心是潜在功能被激发了。
此时的苏小斐还体会不了,只有当了妈妈的人才会懂,为了孩子,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吃完饭,汤初心收拾好厨房,因为晚上要画设计稿,所以今天汤初心没有带耿耿去楼下玩,把家里的地拖了一遍之后又陪他在客厅玩了一会儿玩具便给耿耿洗漱,哄他上床睡觉,给他讲故事,快睡着的时候,汤初心到厨房给儿子冲了奶,耿耿迷迷糊糊的喝过奶就安心的睡着了。现在大了还好,不用半夜起来给他冲奶,小时候他夜里要起来喝两三次奶,稍微大点了才慢慢减少,现在已经不会半夜醒来要奶喝,都是睡前喝了就一觉到天亮。
耿耿睡下后,汤初心才给自己冲了杯咖啡,轻手轻脚打开书房的门,生怕吵醒了隔壁刚刚入睡的儿子,她已经习惯在这样的夜里一个人静静的画图,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早习惯了。
拿出稿纸,抽出画笔,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在稿纸上表现起来便如鱼得水,一切顺畅得犹如奔涌的河水顺流而下。
接下来的两天,汤初心没有去公司,做这份工作的好处就是没必要的时候可以不用去公司,在家画设计稿也是可以的,按时交货就行,当然,这种巨大福利是她靠实力为自己争取来的,不是每个员工都有。
无可厚非,汤初心对工作是异常热爱的,不然袁卓群也不会对她这么放任自由,汤初心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多点时间陪着儿子,平时,除了万不得已,她
不会在公司加班,绝大多数都是像这样把工作带回家,等儿子睡着后才做。
这两天,公司没什么重要的事,汤初心都是早上送耿耿去幼儿园,然后去医院看苏小斐,陪她聊会儿天,然后就回家继续画图,下午踩着时间去接耿耿回家,然后买菜做饭,等耿耿睡下后又接着画图。
汤初心画图的效率很高,只两天,她已经画得差不多了,还有一点点就可以搞定,于是她决定今天早点去接儿子放学。
幼儿园门口,杨老师牵着耿耿出来,见到汤初心,耿耿兴奋的扑进她怀里,一个劲的撒娇。
“耿耿妈妈,今天耿耿睡午觉踢被子了,自由活动时又和小朋友偷偷跑去玩水,回家你可得多注意着点,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下午他的精神头不是很好,刚才测体温还算正常,回家你多观察观察。”杨老师看着撒娇的耿耿,脸上有点担忧。
“嗯,知道了,谢谢杨老师,耿耿,跟老师再见,我们回家了。”汤初心伸手摸了摸耿耿的额头,没发烧,便牵起他的手准备回家。
“杨老师再见。”耿耿乖巧的冲杨老师摆了摆手。
“嗯,耿耿真乖,我们回家吧。”
回家路上,耿耿似乎心情很好,在后座的儿童座椅上一个劲的跟汤初心讲着今天在幼儿园遇到的新奇事。
“耿耿,你今天在幼儿园偷偷玩水了?”汤初心故作严肃的问道。
“嗯,那个……那个……”耿耿突然收了话匣子变得支支吾吾的,生怕说错了什么似的。
“为什么要偷偷玩水,妈妈不是跟耿耿讲过,不可以玩水,太危险了,知道吗?”汤初心一直都不允许耿耿在没有大人陪护的情况下玩水,所以每次洗澡时耿耿都赖在浴缸里不肯出来,就想着要多玩一会儿。
“可是,那个小金鱼好可怜,它都没朋友,不像小斐阿姨家的小鱼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朋友,我是看小金鱼没人陪它玩我才陪它玩的,没人陪我玩的时候我就好难过,没人陪小金鱼玩它肯定也很难过,所以我就……”耿耿在儿童座椅上耸拉着脑袋,一副我明明做了好事却不被理解的委屈模样。
原来如此,听儿子这么说,汤初心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意,“这样啊,那耿耿以后再要陪小金鱼玩不可以偷偷的,一定要告诉老师,好不好?”
“好!”耿耿见妈妈没有责备他的意思,精神头一下又上来了。
晚上,汤初心想着杨老师今天给她说的,用热毛巾给耿耿捂了捂双脚,又擦了擦肚子,量过体温,正常,才放心的让他睡觉。
画完最后一张设计稿已经半夜快一点,收拾好稿子,放进文件包里,关了书房的灯,悄悄打开耿耿房间的门,她每天睡觉前都要看一眼儿子,看他有没有乖乖睡觉,有没有踢被子。
打开床头的小夜灯,温暖柔和的光晕映衬得耿耿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汤初心见他睡很香,抬手将被子掖了掖,碰到耿耿的脸时吓了一跳,好烫!
小孩子睡觉时的体温确实会相对高一点,不过这个温度好像是发烧了,汤初心熟练地拿温度计量了□□温,三十九度二,已经很严重了,汤初心迅速拿出家里备的退烧贴给儿子贴上,然后匆忙抓了件衣服给自己套上,用小毯子把耿耿裹上抱着就匆匆下楼了,连拖鞋都没顾得上换,耿耿并不经常发烧,可是一旦发烧了必须得去医院退烧,自己在家做物理降温根本就没用。
在医院挂了急诊,医生给耿耿打了退烧针又开了一点液体,汤初心才稍微放松了一点,看着他白嫩嫩的手臂上冰凉的液体输进他细小的血管,打针的位置附近肌肤都是凉凉的,汤初心看着心疼不已。
通常,耿耿打完吊针基本就会退烧,所以,汤初心一如往常的没有要求住院,其实苏小斐就在住院部,想着时间太晚估计她也休息了,便没上去打扰她,只是像往常一样抱着耿耿在医院休息区的长椅上坐上几个小时,等液体输完了就带他回家。
凌晨两点半,医院的休息区里,一个瘦弱的女人抱着个熟睡的孩子,头上一个超大的黑色鹰嘴夹束着一侧的头发不至于掉下来遮挡脸庞,另一侧的短发凌乱地覆在脸上,这是汤初心在家画图稿时的习惯,用鹰嘴夹夹着头发不挡视线。米色的居家服外套着件宽松的开衫毛衣,赤脚穿双青灰色棉拖鞋,不经意的露出一小截脚踝,细嫩白皙,分外□□。
汤初心熟练的把液体管子盘在手心里,这样,有了手心的温度液体进入血管便没那么凉,汤初心深刻的知道冰凉的液体进入身体的那种冷漠,她不想她的儿子那么难受,他还这么小。
小孩子血管比较细,液体走得特别慢,本该一个半小时就输完的,用在小孩子身上往往会用到两个多小时甚至三个小时。
医院的夜注定是无法安静的地方,凌晨快三点时,急诊大厅涌进一阵喧闹,几个医护人员拥簇着一台移动病床迅速往急诊室转移,紧跟在病床后面的年轻女子面露惊恐,怀里的婴孩止不住的啼哭,汤初心怀里的儿子身子猛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啼哭惊醒,微微张开眼睛,汤初心轻轻抚了抚儿子的手臂,然后下意识的轻捂住儿子的耳朵,看着儿子重新闭上眼睛才松了口气。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轻声耳语着什么朝汤初心的方向走来,经过汤初心身边时高个子的男人微微侧过头看到一个头上别着长长鹰嘴夹的女人正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只那么一瞬,男人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梁医生,黄医生,你们快来看看这个患者,120刚送来,有酒精中毒的症状。”急诊室的护士看到医生来了,忙不迭的匆匆叫住。
不容多想,两个白色的身影迅速往急诊室飞奔过去。
不可能是她吧,这么多年,再遇见的可能太过渺茫。
只是当时走得急,连再见都没和她说一声,她心里该是怨恨他的吧,毕竟,当时她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她将他视作唯一依靠他也并非毫无察觉,在她最无助最需要陪伴和照顾的时候他却不辞而别,残忍的将她再次置于孤身一人。
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是不是已经结婚,孩子是不是健康,是否也曾像这个女人一样,半夜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来医院打吊针,她的身边有没有人陪伴?
在她心里,是否对他有了怨恨?
错过,在他这里已然是种罪过,悔恨多年,想要弥补却无从下手。
处理好急诊室的醉酒男,男人脱下手上的一次性医用无菌手套扔进垃圾桶,不自觉的,竟侧过头,朝柱子后面的休息区看了看,那个女人还在,一手握着输液管,一手轻轻安抚着怀里的孩子。
这个小孩真是乖巧,不哭不闹的,安安静静睡觉。
犹豫了一下,男人下意识的挪开脚步,朝休息区走过去,他想要看看女人的脸,这个女人给她的这种熟悉感像是有魔力一般拉扯着他想要靠近的心,无论如何,他要亲眼确认到底是不是她,哪怕和她说声对不起也好。
刚走到大柱子旁边,脚步骤然停了下来,休息区的女人站起来,腾出一只手一把捞过旁边挂着液体袋的高撑杆朝护士站走去。
男人看到了,不是她。
只是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女人。
这么多年过去,或许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样子,就像现在的他也不再是当初青涩的模样,尽管如此,他依旧有信心能一眼认出她,而这个女人,她不是。
“看什么?”刚刚和他同行的另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见他看着休息区发愣便凑过头来也看过去,可是休息区里除了一排排安静的凳子和偶尔被从缝隙钻进的风微微撩起的窗帘外空空如也。
男人无奈的扯了扯嘴角,眼里滑过无尽的落寞,转身离开,心想,他哪儿有那么好运气,可以这么好运再次遇见她。
他和她,已然错过,是他先放弃的,惩罚理当由他自己承受。
汤初心找护士给耿耿取了针,取下退烧贴摸了摸耿耿的额头,已经没那么烫了,护士帮耿耿测了一□□温,三十七度一,还好这次发现得早,送医院及时,液体输完烧已经退了,汤初心心疼的摸了摸耿耿熟睡的小脸,把他身上的小毯子又裹了裹才放心的带着耿耿离开医院。
第二天,耿耿又是活蹦乱跳的了,好像昨晚根本就是做了一场梦。
考虑到耿耿还有点轻微感冒的症状,汤初心不放心送他去幼儿园,又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家,平时还可以让苏小斐帮忙带着,现在苏小斐自己都还在医院躺着,没办法,汤初心只好将耿耿带去公司。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汤初心一个人带着孩子,偶尔,实在托付不开时她会带着孩子去公司,大家都习惯了谁也不会说什么,重要的是耿耿嘴巴特别甜,长得又机灵可爱,同事们也都喜欢得紧,一有闲暇都会逗着耿耿玩。
汤初心从袁卓群办公室出来时乐洋正和耿耿在她的办公室玩闹,耿耿清脆的童声穿过玻璃隔墙透出来,汤初心在门外听得真切。
耿耿很喜欢乐洋,汤初心问过他为什么那么喜欢乐洋,他居然说,帅哥就是要配美女!呃,这个小屁孩,去了幼儿园之后说话越来越让人哭笑不得。
办公室里,乐洋正在挠耿耿的痒痒,耿耿躺在沙发上笑得七仰八叉手舞足蹈的,汤初心嫌弃的对他翻了个白眼。
臭小子!
那么点小心思,汤初心怎么会不知道,耿耿其实一点都不怕痒,臭小子都是装的,他就是想和乐洋玩而已。在家的时候,任她怎么挠他痒痒他都无动于衷,只有他想和她玩的时候才会配合的哈哈笑两声,汤初心还纳闷,怎么不怕痒也是可以遗传的吗,他爸就是个怎么挠都没反应的人。
交了设计稿,汤初心一下就轻松了许多,在办公桌前整理着资料,准备抽空把严小姐的生日礼服设计出来,拿着严太太送过来的照片仔细瞧了又瞧,又抬眼看看和耿耿玩得像个小孩子的乐洋。
“乐洋,你过来一下,这是严小姐的照片和资料,你拿去看看,她成人礼的礼服你来设计。”汤初心把手里的一沓资料往办公桌前一放,上面是张美丽少女的生活照片,清秀的脸庞,明眸皓齿,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也是,能找他们公司做形象设计的谁不是有头有脸的大门大户,普通人家大致都是随便在外面买一件礼服就行了,哪儿犯得着这样提前几个月预定做礼服?
“啊?哦,好的。”乐洋对汤初心的吩咐并不感到惊讶,跟了汤初心两年,最近这半年来,汤初心偶尔也会给她一些试炼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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