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尸骸被踏在脚下,焦枯的花瓣飞扬而起,显出他们层层叠叠的苍白的真容——一张张,长大空无一物的双眼和黑色的嘴巴,向着高空似在哀嚎又似在呐喊。头顶的红色花瓣肆意地勃发着夺取而来的生命力,嘲笑并鄙视着他们的无力。
远处层层推进,一声响过一声的神乐铃前来迎接他们的主人。
“然后呢?”守挣扎着直起身,再一次大声问道,“然后青灯老师会怎么样呢!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死亡的能力,你的灵魂会消失的!”
仓桥青灯冰冷话机械地从他的口中念出:“我的灵魂从未存在过,更没有未来。所以,也就不会怎么样。”
“别开玩笑了!你现在明明就站在这里,为什么要说从来没有存在过?!呐……”守说,“其实我知道的,青灯老师一直都在我身边,自从我来到日本,我可以感觉到,但每一次……每一次你都只是在远处,宁愿与我保持距离。我现在知道理由了,你说你像毒一样,可是……”守抬起头,深深地望着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温柔的毒,会顾及到我,会为了我而逃避……呐,青灯老师,一直逃避的,明明是你啊!”
学校里的初识,自此以后,每一次周围发生异动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某种若有若无的气息。加隆和米诺斯的警告一直都在他耳侧。
“很抱歉,我是来要您的命的。”仓桥青灯说——这有这个讯息,都被过滤了。
因为他是他的老师,以及远比老师这个身份更重要的人。
为什么呢?
要对这样的一个人在意呢?
在养老院,引导死魂进入守房间的,其实是他吧?
岛田犯案的时候,他全部都知道,只是没有说;
在课堂上讲述辉夜姬的故事,是故意的。
接管死囚的律师出云,是他的朋友,
在高山上释放门中之物的,则是他本人……
以及这一回,米诺斯被染黑的丝线一根根缠绕在他的身侧,为白色的狩衣上留下肮脏的印记。
东条的大宅,所接受的剧本,也是仓桥青灯的杰作。
每一次都是他。
出云说:“你以为他真的没有来吗?”
是的,仓桥青灯无处不在。
但结果,他一次次地,也选择了保护他。
为什么啊……
“诚如您所言,”仓桥青灯说,“所以,这种逃避,才会有了现在的报应。我希望您能忘了我,就像以前一样。”
他踏着尸骸的面孔走过来,直至站到守的面前。
“就当,是不曾存在的一个东西,然后……”他摸了摸守的头,“跟您被封禁的神识一起沉睡吧……”
温柔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身周。他无法拒绝,只有这个人的声音,守没办法拒绝。
——成为钥匙。
记忆正在模糊。
明明遇见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景象从眼前掠过呢?
如老旧的电影倒放着一幕幕黑白的胶片,跳动的帧镜头一会把他拉得很远,一会又拉得很近。
镜头里的青灯,嘴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
他伸出了小指。
守也伸出了小指。
“是呀……”低下头的少年说,“明明约好的。如果我说‘请再与我约会一次’,仅仅是与青灯,你还会拒绝吗?”
对方沉默。
“果然不能回答吗?”守说,“大人就是不讲信用,明明曾答应过,只要是正式地提出,就会允诺的……”
“我应允。”
“嗯?”
“我应允,”仓桥青灯说,“就当是浮光掠影的碎片好了,会留在您的记忆深处,想不起是何人,为了什么目的,只是像这样的记忆而已。”
“和梦境相同的假象呢,”守收回手指,突然笑道,“但是,朕已经在梦中等得太久了,不会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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