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回到医馆后,煦容就去请了京城最好的木匠,将陛下赐的字做成牌匾,悬挂在正堂之中。
昨日闹出那么大的风波,百姓们都不信素心堂,但有陛下作证,说不定是有人嫉妒煦容医女,故意使了绊子陷害,没看那死了丈夫的妇人再也没出现吗?肯定是心虚了!
假话说了一百遍,慢慢也就成了真。
大徒弟犯的错,煦容一开始还有些愧疚,但到了后来,她早就将此事忘在脑后,羞愧便如同晨间薄雾,被阳光一照,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
薛素坐在正堂中,看着站在下手的高大侍卫,轻声问道,“许侍卫可知我为何叫你过来?”
今日一早,春兰便偷偷摸摸见了许呈一面,将夫人的意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这一整日他都沉浸在狂喜之中,俊朗面庞满是激动,朗声道,“属下心悦春兰已久,还请夫人允准,将她许配给属下。”
听到这话,薛素瞥了春兰一眼,小丫鬟羞得不行,两手捂着脸,耳根子都红的快要滴血,这副模样显然是动了真心,她也是过来人,怎会不懂?
“春兰性情和顺,从不爱与人争执,许侍卫若是想娶她的话,你得应承本夫人一件事。”薛素放下茶碗,神情十分严肃。
许呈的心高高提起,咽了咽唾沫,问道,“夫人直言便是,只要是属下能做到的,定不会有二话!”
“你想娶春兰过门,必须年过四十无子方能纳妾,这一点能否做到?若能的话,本夫人亲自操办婚事,若不能,便休要再提。”
听到这话,春兰怔愣片刻,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些什么。她常年伺候着夫人,也清楚侯爷待夫人有多好、多用心。她看在眼里,自然也希望许呈能如此相待,但若是这人妻妾成群的话,自己嫁过去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还不如留在主子身边当嬷嬷来的舒坦。
许呈面色坚定,未曾有半分犹豫,“还请夫人放心,属下对春兰确是真心实意,无论是否有子嗣,这辈子都不会纳妾蓄婢。”
春兰只觉得自己听错了,她眸中也蒙上了一层泪意,用帕子抹了把脸,这才没有失态。
薛素嘴角微微上扬,对许呈的答案万分满意,也算是同意了这桩亲事。
正说着,秋菊快步走入堂中,清秀小脸儿上透着担忧,低声道,“夫人,锦月公主将煦容带进宫中,给陛下诊治,素心堂还得了‘悬壶济世’的题字,这可如何是好?”
“不必理会,眼下那家医馆风头正盛,咱们与煦容对上也没有什么好结果,还不如让她自己折腾,恶事做多了,将来总会遭到报应的。”
秋菊呐呐点头,不由有些心疼主子,那位煦容医女表面良善,背地里腌臜心思却不少,先是给颜如玉使绊子,后又用薛程少爷相威胁,这种人根本配不上悬壶济世四个字。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帝当真是个耳聋目盲的,否则怎会被这种货色蒙蔽?
从堂中离开,薛素直接去了厢房,小宁安穿着厚厚的袄子,在地上跌跌撞撞的走着,一看到母亲,他双眼莹亮非常,噔噔几下冲到了女人跟前,抱着她的腿就不撒手了。
“娘,宁安想您了。”小孩声音中带着丝丝委屈。
薛素蹲下身,心里不免升起了几分愧疚,最近几日怡卿来到京城,自己陪在她身边,倒是忽略了宁安。
“都是娘不好,以后肯定日日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不懂事的稚童最是好哄,方才情绪还有些低落,这会儿便高兴起来,手里拿着拨浪鼓,可劲儿的摇晃着,发出咚咚的响声。
小宁安的五官跟她生的极像,但不知怎的,一看到儿子,薛素脑海中就浮现出楚清河的身影。那人去到边城,即使每隔数日便会往府里送信,她心中的焦灼依旧只增不减,要不是还有偌大的侯府需要看顾,她恐怕马上就会动身,赶到那人身边。
将敦实了许多的娃儿抱在怀里,薛素亲了亲宁安柔嫩的脸蛋,她跟儿子玩了许久,好不容易将他哄睡了,面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乳母站在旁边,看到夫人这副模样,不由暗暗叹息。都说高门大户好,但她瞧着这日子过的也不怎么舒坦,夫妻分别两地,长辈刁蛮刻薄,堂堂辅国侯府竟然要一个女子撑着,若不是侯爷活着回来了,夫人可就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