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萧世儒万分心疼地拿着帕子不断给萧暖卿擦手,“你头一回做这种事,做得很好。你救了小皇子,皇上定会有所嘉奖,至于丽贵人,那不是你能插手的事,鹤顶红见血封喉,就算是你太爷爷来了也未必能将人救下。”
“爹,他怎么就能一下闻出来?”萧暖卿还在想着那个年轻的御医。
萧世儒显然也明白萧暖卿在问什么,便道,“那位虞大人是御医院最年轻的御医,医术倒是平平,却对毒物格外有研究,也正是因此而被皇上看中,破格入了御医院。”
说到这儿,他怕萧暖卿又自责,便道,“人家是自幼就对毒物感兴趣,四处收集学习方才有所成,自然不是你我能比的。那鹤顶红是何等厉害的毒物,寻常人哪里就能闻得出来了?”
“爹,我想学毒。”萧暖卿忽然开口打断了萧世儒的话,惹得萧世儒瞪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跟那位虞大人学毒。”话说到这儿,萧暖卿深吸了一口气,眸中是深深的歉疚,“若我今日也能同虞大人一样闻出药中有毒的话,丽贵人就不会出事了。爹您可知道,我差点就问出到底是谁指使丽贵人……”
“嘘!”萧世儒一把捂住了萧暖卿的嘴,警惕地看了外面一眼,这才松了手,“卿卿,你可知每年御医院被降罪的御医有多少?可知我萧家是如何能在御医院内立足至今?记住爹跟你说的这句话: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萧暖卿知道,这是爹自保的法子,也知道爹是担忧自己。
于是,强迫自己露出了笑意,“爹放心,我知道的。只是我真的想学毒,爹帮我跟那位虞大人说说?”
对于自家闺女的要求,萧世儒向来有求必应。
不过就是要学毒而已,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
“好,爹明日就去找虞大人聊聊!”
“谢谢爹!”
萧暖卿开心地靠在了萧世儒的肩膀上,马车缓缓而行,早已离开了皇宫老远。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萧暖卿还是忘不掉丽贵人的事,终于还是忍不住压低着声开了口,“爹,你说会是什么人指使丽贵人去伤害六公主的?”
眼下马车里只有他们父女二人,车夫在外受着人声鼎沸,自然听不到父女二人的低语。
萧世儒不愿自家女儿被傻乎乎地埋在鼓里,便是叹息了一声,道,“那你就得先想想,是什么人能够让丽贵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也要豁出去性命。”
萧暖卿叹了一声,“丽贵人说,那人许了她孩子的前程。”话说到这儿,她便又压低了声道,“您说,会不会是宰相长子所为?”
毕竟她心里怀疑的对象一直都只有刘念阳一人。
却不料,萧世儒轻笑了起来,而后摇了摇头,“宰相纵使权利再大,也大不到后宫去,更何况还是区区一个刘念阳!”
不是刘念阳?
萧暖卿满是疑惑,坐直了身子看向萧世儒,“那爹爹觉得,会是谁?”
萧世儒摇了摇头,“爹不知道,可若是能让丽贵人放心用自己性命为孩子博前程的,应该在后宫权利不小吧!”
后宫中权利不小的,除却皇后之外,还有两位贵妃。
嫌疑人一下子从一个刘念阳变成了后宫的皇后跟贵妃,萧暖卿只觉得后脊一阵发凉,忽然就明白为何丽贵人生前曾说,不告诉她是为了她好。
可是,既然是后宫中如此有权势的女人,为何又要与小小的六公主作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