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两三个垒放着的木箱子,她透过木板的缝隙看过去。
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抱着身材瘦小的雁歌,欲图将她从船栏杆处抛下去。
林微语一惊,当即飞身跃起,从腰间的口袋掏出一支羽箭架在弦上,瞄准那人的心口。
“你要做什么?!把她放下!”
她的呵斥声令那人微微一怔,木讷地抱着雁歌转身过来,表情无辜地与林微语对视。
“微语?”
“师伯?!怎么是你?”
林微语目瞪口呆。
此人正是自己前不久同沈问在酒楼时见过的自己的同门师伯,乔四老。
时间倒退半个时辰。
船尾。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月疏疏避开雁歌的长枪,顺势空翻到船尾的围栏旁,脚尖勾起,巨大的镰刀从地面腾空而起,她双手承接,利用惯性转了个圈,将武器重新握回手中。
“咳!”
雁歌无力的靠在墙边,吐出一口瘀血,金灵曳枪尖的红色火焰越发暗淡。
她苦撑着不断输出灵力来维持着心火枪,本以为放手一搏还有一战的可能,但谁曾想这月疏疏实在恐怖,就算雁歌耗尽力量,也难以占据上风。
现在雁歌体内的灵力几乎用尽,身上处处是伤,内部也被重伤,根本无力再战。
可恶啊…
又要给无岁他们拖后腿了。
雁歌望着远处那个不断逼近的个头不大,却形如鬼魅的小姑娘,鼻头突然一酸,眼泪不自觉就溢满了眼眶。
真是讨厌,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拖后腿。
真是好没用。
金灵曳的枪尖失去火光,雁歌血流如注的右手松了力气。
啪嗒!
长枪倒在脚旁,她也坦然闭上了双眼。
好想吃离江城芙蓉楼的莲花酥。
月疏疏走近,看到她这副服软的模样,得意地笑起来:“终于认识到你我之间的差距了吗,哼,虽说当家的让尽量抓活的回去,但我着实看你不顺眼,你是第一个敢用那种眼神看我的杂虫,那就由我亲手送你上路好了!”
嗡——
说罢,她高举长柄镰刀,打算将雁歌就地正法。
嗖——
夜色中寒光闪过,一道银白色径直飞向月疏疏的后颈,顿时血花四溅。
哐啷!
“咳呃…”
月疏疏被巨大的力量冲击震出去几米,双手直接松掉镰刀,本能地捂住被击中的后颈。
她面露惊恐地瘫倒到地上,循着暗器来的方向看过去,乔四老正从容收起刚用过的弹弓。
“咳呵是…你,叛徒…呃咳!”
月疏疏只觉得嗓子变得沙哑,喉咙火烧似的热,双手根本止不住不断涌出的暖流。
她望着暗中偷袭自己的乔四老,只能用表情来阐述内心的震惊和恐惧。
“……”
乔四老好似听不到,斜了月疏疏一眼,自顾自走到雁歌旁边将她轻松抱起,顺便捡起地上的金灵曳。
不过,后者早已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根本没看到乔四老的到来。
“噗…咳呃…咳咳。”
月疏疏躺在原地,望着天空中逐渐散去的浓雾,月色缓缓落到她起伏不定的胸口,急促而又断断续续的呼吸声逐渐停止,她的双眸映照明亮的月光,慢慢失去了生机。
……
“所以是你救下雁歌?”
林微语奇怪问道,“那你刚刚是要做什么?我分明看到你要将她扔进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