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凌钦霜隐隐听得她姊妹二人的对答,却全然不知所云,闻唤点点头,和她并肩而行。
天元谷四面危崖,只一线峡口可入。午时入得谷内,树影婆娑间便是一片开阔地,遥见黑压压千余人,或立或坐。凌钦霜见一块高数丈的楔形巨石立于人群之中,微感奇怪,婉晴笑道:“那是试剑石。”
午时将至,但听一声呼喝,人群便向中心木台聚了过去。
台前立座青铜大鼎,鼎中烈火熊熊燃烧,火焰冲起一丈来高,四下里紫烟飘扬。凌钦霜三人虽然尚远,然为火焰一逼,亦大感炙热。
台上向南设座四席,三座有人,中间大椅尚是虚席。凌钦霜看得真切,萧成、楚天渊分坐两侧,另一席却是位儒士打扮的先生。
婉晴背依一株老松,笑吟吟道:“我们便在这里了,等爹出来再过去。”蓝星影道:“诸位叔伯都到齐了,我岂能不过去?”略一沉吟,探怀取出一件物事,向凌钦霜道:“为防万一,且戴上它。”凌钦霜看时,却是一张人皮面具,一时错愕,但见她神色郑重,也便应了。
蓝星影当下越众而出,到得台前,道:“星影来迟,有劳众位长辈等候,还请恕罪。”
萧成挥手道:“蓝宫主,就坐吧。”蓝星影便坐在人群中一张空位上。
须臾但听三通炮响,场中喧哗渐稀。萧成缓缓起身,一手拈须,朗声道:“诸位,今日三垣垣主、四象象主、二十八宿宿主、七十二宫宫主齐聚于此,为的乃是……”言至于此,声音提高,“迎奉天垣剑谷第一千柄神剑——北辰剑横空出世!”台下一时寂然。
萧成顿了顿,续道:“天垣剑谷自天垣公以降十七代,百事兴盛,人才辈出。三百年来,无数铸剑巧匠,天象奇才,皓首穷经,呕心沥血,方有今日千剑之盛举。而近十年来,诸君殚精竭虑,夙兴夜寐,穷智劳力,方使玉衡、摇光、天狼、启明、牛郎、织女六大神剑相继出世,可谓劳苦功高。”在场诸人俱生于兹,长于兹,毕生为铸剑大业孜孜不倦,听言至此,一时颇有感慨。
萧成方欲续言,忽听身后一个声音笑道:“七年前天狼问世,四年前启明问世,三年前,牛郎织女双剑问世。三番大典开篇之言,魏某今犹在耳,不想此次萧兄的说词竟仍出一辙。看客便算小有不同,可我魏某却连听四遍。唉,陈词滥调,诚心可疑啊。”声虽不小,但为台下慨叹之声掩住,诸人并未留意。萧成却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语出魏玄贞之口,不禁侧目。
魏玄贞年近五十,羽扇纶巾,相貌清奇萧疏,颇为儒雅,端坐楚天渊身旁,见他神情,微微一笑:“怎么,我说错了?雍容,你说呢?”魏雍容一身鲜亮锦衣,立在其父身后,闻言躬身道:“爹爹所言极是。”楚天渊一旁淡淡道:“魏兄向来语出惊人,不必介意。不过,萧兄之慷慨陈词,楚某向来却只当放屁。且看大伙儿不都感慨不已么?”萧成闻言剑眉一挑,心觉不妙,但如何不妙却又说不明白,只得按捺怒气,冷哼一声,朗声说道:“诸位,午时已届,请——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