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笑:“满嘴荒唐言!”
攸冥翘起身,笑容尽失,忽然严肃道:“你最好相信我。”
我沉思了片刻,看他一副君子模样也算得上中规中矩,诚然也不至于对我说谎,于是我便问:“何出此言?”
那厢攸冥又无言语了,嘴角时而上扬,眉间时而紧皱,我私下琢磨着,此人若不是脑子有问题,那便是太过于目中无人。
直到我开始感受到体内略显不适,迅速盘腿坐下,攸冥才答非所问地说:“适才在樟尾山前,你分明可以一走了之,为何不离去,明知敌不过那蛊雕还将其死死拽住,究竟是你未将生死看在眼里,还是别有他意?”
这话听得我不由地眉头一皱,佛家弟子对生死之说自然别有定义,然,我也并非就真的敌那蛊雕不过,只是……“你不觉得似那般烟柳画桥,云雾缭绕之仙境被蛊雕破坏尤为可惜?”
攸冥表情显然不信,又挑眉道:“是么,我看不尽然,蛊雕一路紧追在你身后,所过之地难道没被摧毁?你这理由显然不能服众!”
我一时语塞,好半响回不上话,当然,我也不晓得自己为何非得止住脚步,就为那陡然勾起心弦的辽阔之境?这厢我还未神游出个所以然,那厢体内又是一阵异动,忽感觉到五脏六腑皆在燃烧,难受得很。
身旁飘过一抹红影,再看攸冥已来到我身后,不待他出手搭救于我,我已盘腿闪到一旁。我仰视着他,他俯视着我,攸冥怀抱双手,也不笑,眸子划过无数异样,脸上也换了好几波表情。
他终是笑道:“你果真是泥古不化,迂腐至极!生死攸关竟还拘泥于此,你若六根清净,生在红尘也会滴尘不染,你若……”
我打断他:“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攸冥一声“那便再好不过”滑进耳中时,我只感觉整个思想也快要不受我控制,脑中忽然冒出许许多多的恶念,譬如杀掉眼前之人,譬如毁掉一切生存于世间的美好之物。
理智完全丧失前,我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倘若我强行将佛身召出,那么是否就会阻挡此物在我体内茁壮成长?我嘴中开始念口诀,试图强行召出佛身。
这次换来的是一声急迫的吼声:“愚不可及!”
攸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般的速度飘到我背后,掌心迅速搭在我肩上,很快,我血液中的焚烧忽然被无数清凉所占据,那种感觉犹如沙漠中即将干枯的绿洲突遇春风细雨,然后绿洲又开始发芽,又开始滋长。我有些贪婪那股清凉,仿佛细雨一旦停住,我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万劫不复。
脑中浑浊了许久,“轰隆隆……轰隆隆…”,忽被一道钻天雷惊醒,适才还万里无云的朗朗晴空刹那间乌云密布,锦绣山河即将被一场滂沱大雨洗涤。我恢复清醒,心中不由地抽抽,这雨,究竟洗涤的是万物,还是只为冲刷我内心的“污浊”。
滴滴答答的雨水开始拍打在叶子上,我缓缓起身,对攸冥欠身道:“多谢神君出手相救,大雨将至,神君快些回去罢,好人定会有好报!”
单看他的表情,我就晓得他心中所想!定是泥古不化,迂腐至极。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苍天,又对我很是无奈地连连摇头:“你不可召回你的佛身!”
暴雨开始稀里哗啦,攸冥的三千青丝很快便被雨水淋湿,我转过身,背对他道:“神君请回吧,有任何问题,忘尘一人承担!”
攸冥话音响起,不带半点温度,“你承担?可你根本承担不起,那股力量,一旦你召回佛身,届时非你能承受,亦非整个苍生能承受,你懂否?”
闻言,我心生无数惶恐,遂又转身问:“那你且说,为何我不得召回我的佛身予以抵制?”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地:“轰隆隆!”,天边火花带闪电。攸冥道:“你确定要在这雨中详谈,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他意味深长地上下瞟了我一眼。
我自是晓得他口中之意,自己确实狼狈不堪,白衣上的血迹还未干,此番又淋了雨,定是与蓬头垢面无甚分别,尽管如此,我仍然淡定道:“依你之见?何处天时地利人和?”
“本君记得,方才有让你去我寒舍稍作整顿!”
我顿了一顿,晓得此人自始至终都在下套,踌躇之际,听攸冥又说:“难道你会倾心于我?”
我终是有失风度地瞪响攸冥,默念:我佛慈悲,罪过,罪过!又很没礼貌地甩了句:“少废话!”
此话一出,我被自己吓得不轻,未出过大雷音寺,不曾想自己竟这般不给佛门长脸,说话如此粗糙,实在不妥。
攸冥本已挪步向前,却又扭头道:“使者,本君还是觉着不甚合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他嘴里虽说的一本正经,然却是笑得春风得意,一脸坏笑着实招人恨。我堂堂佛祖莲花座,放眼天下,谁人见我不五首投地?今日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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