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孩子没了。”
说这话时,夏颜想起了夏小满推开宁宁那一幕,她躺在血泊之中,一只手紧紧捂着肚子,喊着救救她的孩子。
夏颜的心情无比沉重。
“嗡——”
巨大的打击让秦恕之后退了一步,如同遭遇灭顶之灾。
不,就算灭顶之灾也没有这么可怕。
他宁愿死的人是自己。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走廊上,红着眼眶,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是你,是你害死了孩子,是你!”秦恕之双手掐住了夏颜的脖子,不断用力,她被掐得直翻白眼。
“唔……唔唔……”嘴里逸出一些细微的求救声。
“我要杀了你,贱人!”秦恕之不断用力。
“先生,您别这样,先松手,她要死了……”
“松开!”
医生护士费了很大力气才把秦恕之拖开。
“放开我,放开——”他挣扎着咆哮着,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抱头痛哭,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掉。他哭得撕心裂肺,周围的人看了都很心痛。
“对不起……”夏颜呜咽着,也默默流下了眼泪。
……
两天后。
康宁从病房出来,看到一脸胡渣坐在走廊上的秦恕之,怒气不打一处来,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冲过去一把揪住秦恕之的衬衫将他拎了起来。
“你把小满害成这样,还有脸来?如果不是你,小满现在已经和我在美国了。如果不是你,小满还是个单纯的学生,都是你害的!你这个罪魁祸首!”
秦恕之呆呆的,仿佛听不见他说话。两个眼窝深深凹下去,眼眶通红,布满了血丝。他的头发也白了一些,就像一个四十多岁的,憔悴不堪的老人。
“你听见没有?你真该死!”康宁怒吼。“你为什么不去死!”
“病人醒了!”医生冲出病房,激动地喊道。
闻言,原本仿佛被抽离了灵魂的秦恕之陡然清醒,撞开康宁,跌跌撞撞地冲进去。“小满……小满……”
“小满,你怎么样了?”他焦急地问着额头上纱布的夏小满。
“你……你是……”她一脸茫然。
“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秦恕之啊,小满!”
“秦恕之?”夏小满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你走开,别碰我——滚开!我不认识你……你走……”
“小满!”
她怎么会不认识他呢?秦恕之不敢相信。
“你别再刺激她了!”康宁一把推开他。
“康宁……”夏小满朝他伸出双手,就像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紧紧地抱住他。“康宁,我、我好害怕……康宁……”
她在他怀中瑟瑟发抖,不敢看秦恕之一眼。
秦恕之跌坐在地上,一脸不敢置信。
“小满?”
“你让他走,康宁,求求你……我好怕……”
“好好好,我现在就让他走。”康宁扭头冲秦恕之吼道:“你滚!”
“小满……”
“滚出去,别再刺激她了。”
秦恕之的心很痛,但最后还是不得不离开了。
待夏小满的情况稳定两天后,医生帮她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
医生办公室,已经被折磨得更加憔悴的秦恕之忙问道:“她怎么样了?她为什么会突然忘记我?医生!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已经扫描过她的脑部,没有发现淤血,但是不排除在夏小姐因为发生车祸脑部受到重创,从而导致失忆,这种事情在医学上不止发生过一次。”
“那她为什么只忘记我?”
“失忆也有不同,有些是完全失忆,有些是选择性失忆,比如忘记一些痛苦的记忆。”医生解释道。
“痛苦的记忆……”秦恕之苦涩地喃喃。是啊,他带给小满的,从来都只有痛苦,就连以前短暂的甜蜜,对她而言也意味着欺骗。
康宁反而有些庆幸,“那这种情况要持续多久?”
“这个很难说,也许明天就恢复,也许这段记忆将永远从她脑中消失……我无法给一个确切的答案。她刚流产,身体很虚弱,你们最好别刺激她,别再提起以前的事情。”医生劝告道。
秦恕之失魂落魄地走出办公室,靠在走廊上,面如死灰。
“你这种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就该死,但是揍你也无法让小满变成以前的样子,她失忆反而是老天有眼。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那么以后别再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有一个真正的新的开始。等她的身体康复后,我就会带她回美国。”
眼泪无声从秦恕之眼眶中滑落。
康宁看得出他很痛苦,也看得出他后悔了,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做再多的事情也无法弥补对小满造成的伤害。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被同情。
“以后别再找她。”
……
十二月末,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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