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一定是他们抢在前面将人转走了。那个李春江你不是没打过交道,狠着呐。”
“够了!”小四儿猛地一拍桌子,恨恨道,“李春江困在吴水,一步也没离开,你往他身上推,也未免太小瞧我小四儿了吧。”
童百山哑巴了。他居然把这事给忘了,可见这阵子他脑子有多乱。
小四儿余怒未消,厉声道:“我限你三天时间,如果再找不到老九,你自己去跟老大说!”说完,示意了一下铁手,铁手凶煞一般走过来,阴森森道:“走吧,童老板。”
一回到办公室,童百山就像狮子一般跳起来,不大功夫,叫胡哥的一头大汗跑进来,一看童百山的样,知道大事不好,赶忙说:“童老板,一定是他们那边出了问题,我已查清,人是天黑前一小时转走的……”
童百山恼羞成怒地盯住胡哥:“姓胡的,你还有啥谎没编完?”
叫胡哥的一阵抖。在道上,谎报消息是要遭灭顶之灾的,一条假消息付出的绝不是一条人命的代价。但是他很快坦然下来,镇定了一下情绪,理直气壮道:“童老板,我胡某人做事从来不给别人挖坑,你要是信不过可以去查,但你这么对我,就有点不够意思。”
童百山也是让小四儿气昏了头,听姓胡的这么一说,知道自己过分了,沉吟了一会,像是自找台阶地说:“算了,你我现在都是有口说不清,要紧的还是找人,找不到老九,说什么也是闲的。”
“上哪找?好好的机会让他们放走,却要赖在我们头上。他们知不知道,眼下打听一个人有多难!”叫胡哥的也是一肚子牢骚,打听红磨坊,他把看家本事都使了出来,这一次,怕是再也不会让他闻到半丝儿气息。
童百山忽然记起什么,问胡哥:“李春江不在三河,他们怎么会行动那么快?”
胡哥败兴至极地说:“别忘了,还有个秦默。”
“秦默!”童百山咬牙切齿,半天后吐血般吐出这个名字。
人的确是秦默带走的。昨天下午,秦默接到电话,立刻叫上老陈,驱车直奔红磨坊。负责看押范大杆子的是重案二组的队员,队长老徐是老陈的老搭档,也是秦默提起来的中层领导。几个人一碰头,很快将范大杆子从看押室带出来,押上临时借来的一辆三菱。上了车,秦默犹豫不决地问:“人是带出来了,下一步关哪儿?”老陈把着方向盘,二话没说,就将车子驶向子兰山,快要上山道的时候,突然一个拐弯,朝另一个方向开去。
秦默仍不放心,讷讷道:“关那儿放心不?”
老陈说:“只剩这一个地儿了,再要是不放心,就得让他蹲看守所。”
一直等到半夜,确信秦默和老陈将范大杆子安全转移,李春江悬着的心才款款放下。他要求老陈,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离开范大杆子。同时他责成老徐,尽快查清哪儿出了问题,对方是怎么打听到红磨坊的。
老徐犹豫了一下说:“李局,我怀疑二组也让他们渗透了。”
李春江说:“不管是不是渗透,一定要找出这个人。”
九月的三河一点看不出有什么疑常,街景还是那么的火热,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季小菲穿梭在人流里,步子迈得轻巧明快。
季小菲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季小菲了,她是省城法制报驻三河站的记者,两天前她又被聘为三河日报特约记者。这些都要归功于马其鸣。秦默复出不久,她女儿秦岭便说服那个老同学,破例将季小菲通知到省城去考试,经过一连串的笔试、口试还有面试,季小菲终于通过报社的考核,当上了见习记者。马其鸣又亲自到报社,做了一番游说,将季小菲调到三河,做驻站记者。
季小菲没让马共鸣失望,接连写了几篇大稿,有一篇关于吴水公安跋涉千里解救被拐妇女的报道还上了法制报头版,赢得很大反响。眼下,季小菲正在跟踪报道吴水“9·15”特大抢劫案侦破情况。她匆匆返回三河,是接到马其鸣电话,又有新的任务。
其实,季小菲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记者,到三河任驻站记者后,马其鸣暗中交给她一项任务,让她利用记者的便利身份,参与调查三河公安内部的黑幕,尤其是百山集团跟三河公安之间的联系。这也是马其鸣的一步棋,让一个有正义感的记者去调查童百山跟三河公安之间的种种传闻,一则对季小菲是一次考验,让她在大风大浪中得到锻炼;二则,也能在错综复杂的形势下另辟蹊径,尽快揭开事件真相。当然,马其鸣跟季小菲约法三章,一是一定要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开展工作,二是所有调查材料不得向外传播,更不能向报社透露,三是接受李春江领导,要跟李春江的调查保持同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