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伫立喘息的土蜘蛛不予回复,墨鸦声色转厉,“化外野人,冒犯我大汉雄兵,与那扑火赴死的飞蛾何异!”
“杀我子民,掠我村寨,休想!”
土蜘蛛满面悲戚,“中原人,我必食汝等之肉方能稍解心头之恨...”
“给他个痛快吧...”
白凤插话进来,许是想起了挣扎求活的童年、同样弱小被欺的韩国,一样的心酸无奈。
话音未落,墨鸦白凤同时发力,身形快了一倍不止,一出手赫然就是绝杀之招。
凤舞六幻!
三千鸦杀!
光影交错,静立之后的土蜘蛛身上虽然没有被黑羽白翎射中,但以韩经的眼力,还是清晰的判断出对方中了几招,对方嘴角溢出的鲜血就是明证。
果然不出意料,土蜘蛛再也强撑不住,踉跄几步,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他袖间所使的奇门兵器这才显了出来,锋利的鬼爪不知为何物所打造,在月下露出森冷的光来。
“安心的去吧,接下来梅川酷子将取代你的位置,为大汉招揽部民兴垦此地,这里将纳入神州沃土,成为皇室的汤沐地。”
淡然的语气,不含讥诮、嘲弄、怜悯,仿佛是在陈述一项事实。
造物主依照心中的构想挥毫作画,几时还要问过世间万物的意见!
听闻汉国皇帝开口,弥留之际的土蜘蛛眼里仍是发出忿恨的光来,圈在囚车里的梅川酷子在看到心中的最强者当庭落败后,这时却陡然抬起头来,面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蝼蚁尚且偷生,况乎于人?
曾经将土蜘蛛奉若神明,敬若天人,此时见到更强大的势力如同秋风扫叶般将其击败,梅川酷子心中的震动可想而知。
汉人善使攻心之策,自己投靠汉人的消息早就传的漫山遍野,要想活下去,摆下眼前的似乎就只有一条路了,梅川酷子如是想。
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发出声音。
土蜘蛛何时咽气不得而知,受伤的野人不堪驱使作为矿奴,均被不良人一一补刀,场上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尚未被扑灭的余火毕剥毕剥的烧炙着松木躯干。
韩经眼神越过围墙,深入黑暗,直直的眺向前方,无边的夜色里,前方如同深渊巨口,择人欲噬。
不独独韩经,其他人如墨鸦白凤之属,也将目光投向了此处,陈平也渐渐察觉出不同寻常来,警惕得往人群中缩了缩,望了望渊亭岳峙的皇帝一眼,神色立即从容了许多。
“大戏已落幕,阁下还要看戏到几时?!”
声若环佩之玉,可却没有得到彼处黑暗的回应。
墨鸦、白凤一对眼色,身形微动,不良人无需示意,默契得追随二人分别往侧翼包抄而去。
“东皇阁下威名赫赫,中原大地仍有余音,上了东瀛,曾几何时,就换了性情,甘愿当那缩头乌龟了?”
满怀恶意的嘲弄,韩经的毒舌再一次发动,除了试探此时东皇太一的城府、心境,还有为两翼人手打侧击得意思。
“你从弱韩一世子,草蛇吞巨象,蛰伏忍隐,一步步登上天梯,成为中原万民的主宰,本就是邀天之幸。”
对方终于有了回应,“你不惜福纳福,作威福于中原,反而步步紧逼,对我阴阳家穷追不舍,身陷此不毛之地,焉知此处不是阁下埋骨之乡?”
“让你的部下停了手上的小动作吧,”不等韩经开口反驳,东皇太一清越奇诡的声音再度传来,“这里是你搭建的戏台,阴阳家是不会如此失智,贸然踏入的。”
看来东皇太一的修行也是片刻没有落下,不良人如此远距离的侧翼移动仍被其察觉。
“要想做过一场,就上阴阳家圣地来,终归是阴阳家先发现了东瀛日出之所,也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声音由高渐低,明显是东皇太一在飞速的往远方窜离,“我在高天原恭候阁下大驾,哼,中原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