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友被逼出鹤坂北门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督攻西门的庄无名耳中。
深藏在面具后的脸扭出难得的笑容,若是报信将官们注意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瞳在变幻着五彩颜色。
种子终于发芽啦!
无论是火炮、火铳、战术、战法,还是那恐怖的特种妖兵,庄无名为舜军的战斗力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令得其一隅之地可以起而抗衡整个大宁,是以他在舜军中的地位仅次于秦三友,甚至排在了几名老将之前。
舜军兵变赶走了秦三友,一是中基层将官实在看不上他的指挥能力,再者他太好杀了,不仅杀宁军、杀鹤坂百姓,更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前一项是出于征战的必然,而后一项,则是他五次三番地发疯,最终将最大的“**桶”点着了。
如今,舜军水、陆、炮三军将领齐集荆棘江西老营,商讨善后事宜。
一名亲庄将官道:“国不可一日无主,军不可一日无帅!秦三友那狗贼根本不配做我们的统帅,我们应当众推一名德才兼备、体恤士卒的新帅!”
一名老将的亲随见缝插针:“虞老将军征战沙场四十余载,历经大小战事百余阵,罕有败绩,所治军律严明,广受士卒爱戴,不才愿推举虞老将军担任我军新帅!”
第二名亲庄将官先向着虞姓老将一抱拳:“老将军请恕在下直言!众位,虞老将军虽为我大舜老臣,但他长于固守,短于攻取。”
虞姓老将狠狠剜了这人一眼。
亲庄将官毫不为所动:“如今我大舜挥戈东下,要的是像庄国师一样的进取之才,试问各位,若没有庄国师为我大舜带来火器,若没有庄国师指导我水陆双栖战法,怎会有蠲州之捷?怎会有溯峡之捷?怎会有鹤坂之捷?”
虞姓老将的亲信反唇相讥:“此言大谬特谬!李将军说鹤坂之捷?请问现下西门在谁手中?东湖在谁手中?再请问,岳州大营是谁劫的?”
亲庄李将军把眼一瞪:“怎么啦,这两处硬骨头早晚得是庄国师破,你有能耐你上啊!成天怂在老将军身后,你可有见过血?”
那人急了:“你敢再说一遍?谁没见过血!”
“就说你这个怂球瘪蛋怎么了?”
“***,老子现在就放你血!”
双方抽刀就要干,众人早将他们拉开。
庄无名和虞老将军对处理这事倒是十分默契,分别呵斥自家人,勒令亲兵将他二人叉出帐外。
闹归闹,正事还是要办的。
还是先前第一个开口那亲庄将官开口:“在军中威望,我看也就属庄国师与虞老将军了,为避免刚才那样的闹剧,我建议‘站队’看看,哪边支持者多,哪边人当大帅,如何?”
又一个亲虞将官说风凉话:“你这办法真好,若是庄国师当了大帅,你们正好看人下菜,便将今天站在虞老将军身后的将士们一锅端喽,铲除异类,耳边岂不清净!”
亲庄将官强忍怒火:“那你说怎么办?”
“好办,拜虞老将军为帅。老将军一辈子都奉献给了蠲州,忠贞莫如斯,而庄国师,哼哼,到这里不过一年时间,凭什么骑在虞老将军头上呼三呵六?”
庄无名眼珠第一次泛起了红色,但很快被自制力染成了蓝色,仍旧没有表态。
亲庄将官却有点控不住了:“你这话什么意思?哦,谁年纪大、谁在蠲州时间长就能当大帅了是吧?那去卤井洼儿村随便找个百岁老人好了,人家可比虞老将军年纪大、呆在蠲州时间长!”
虞姓老将脸上挂不住了:“郑老五,你这话什么意思,可是老夫哪里得罪于你了?”
亲庄郑将官冲着虞姓老将一抱拳:“末将不敢在老将军面前造次,只是刘大的话也太不中听了,咱们选帅乃是为公,他却杂七杂八说些不相干的!”
虞姓老将冷言问道:“那你说怎么就相干了?”
郑姓将官道:“我军既是要恢复旧土重整复兴,那必须要一个开拓之帅,必须能够服众,善攻善谋,长袖能舞者方才合适!”
亲虞刘将官再次挂凉风:“你这样说我倒是有一个上好的人选!”
庄无名假作大度,问:“刘将军说的是哪位,咱们都摆在面上公平竞争。”
“这个人可有些难找,”刘将官把嘴一撇,“若说声望、能力,在蠲州在大舜,还有谁能够出秦无伤之右,咱们也不要争,把他找回来当大帅就是了,何苦在此吵吵嚷嚷!”
庄无名眼瞳暴赤,说出的话却冰冻三尺:“就照你这句话,即可问你串通逆党之罪!”
刘将官把舌头一吐,下巴指了指郑将官。“要找逆党找他,是他要推举有名有能又有根基之人的,他就是根基,您找他!”
一场乱七八糟,将庄无名有限的耐心全部消磨,他尽量使语气平和,向全帐将官说出他的意见。
“并非庄某贪图虚名,实在是我舜军珍贵,复兴大业中轻易不可折损一兵一将,而庄某又恬为火器总管,只得厚着脸皮同虞老将军争一争这个帅位。”
他用亮紫色的眼瞳扫视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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