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得我家园主?”
云非雪扯谎:“认识却不认得,是早年在钟玄时候听说过她的名字。”
“是呢,当年在遴甄坊时,我家园主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侍女,可时运使然,遴甄坊在钟玄遭难,后来得秦簪姐姐全力救援,将大半产业全都带到了鹤坂,又将园主之位让与黛桐姐姐,这样才有了雾岸听雪的今天,我二人虽是后进,也十分敢承秦簪姐姐和黛桐姐姐的大恩。”
齐骏听闻这话,赶忙将头转到一边,脑子里在想秦簪黛桐是哪个,自己有没有侮辱了人家。
云非雪认得秦簪,问道:“秦老板我也曾有耳闻,她将园主让与黛老板,那现在在做什么?”
小虫儿露出羡慕的目光,回道:“秦簪姐姐有侠女之风,早已浪迹天涯去了,如今也不知所踪。听说曾在钟玄露过面,救安绮罗姐姐于水深火热之中。又有传闻说她乃是大舜名臣秦无伤之女,一起去北边投了靖王。”
秦无伤!靖王!云非雪和齐骏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转了一圈,戚七郎才将话题转回许去顽身上。“芳舟里居然是你家老板亲自接待,也不知这位黛桐姐姐得有如何倾城倾国的姿色?”
杞菊道:“我家老板自然生得美,不过呀,这不是最重要的!”
“那什么是最重要的?”
“当然是少城主的倾心啦!”
“姐姐的意思是少城主喜欢黛桐老板?”
杞菊点了点头。
原本荆棘丛生的道路突然转出一条幽径,齐骏想:若是制住黛桐,由她来引出许去顽,也不失为一条计策。
假想着谋划时,酒菜已经上齐,众人浅酌慢尝之际,舞台上有了动静。
杞菊道:“客官请看,那便是我家园主。”
舞台中央,黛桐穿一袭墨绿织花长裙,微风薄雾中犹如团团荷叶,拥出一张素净清丽的脸蛋,宛若莲花。
“敢承各位好友光临陋舍,黛桐先向众位新老宾朋致谢,今儿个是八月廿,正赶上白露节气。金风至,白露生。赶巧今夜凉风送爽,更兼湖上微微薄雾,实在是应景,黛桐也不啰嗦,请诸位好友先欣赏时令舞蹈——《蒹葭》。”
水榭已而满座,在场宾客无不鼓掌喝彩,齐骏三人跟着也叫好。
舞台上转出四白四青四皂十二名舞伶,丝竹声起,舞伶跃动蹁跹,将《诗经.蒹葭》演得淋漓尽致,任是多大年纪的宾客,心中深藏的少男少女的懵懂似乎又被唤醒,一个个如痴如醉。
齐骏却无心观赏,眼睛只盯着黛桐。
黛桐从台侧下到水边,早有一艘小舟等在那里,小舟将她渡到芳舟码头,她钻了进去,未久,一彪鹤坂护卫拥着一人也钻到了芳舟之内,因离着远看不真切,但看着排场,无疑是许去顽来了。
许去顽一入芳舟,船便开向台前。舟在湖中,四周只有舞台西北一个水面出口,其余三面均是水榭,其上隔三差五便有武师驻守,若要行刺,除非潜水,便要由西北口划船进去,可如何才能不惊动一众护卫,实在是难办。
齐骏满脑子行刺的事,那边《蒹葭》已而舞毕,黛桐乘小舟已回到台上。说了些什么齐骏也没听明白,只跟着自己桌上喝了两杯酒。
莫不是自己眼花了?
齐骏揉了揉眼,向湖北边的天空望去,因灯烛明亮,看不真切,他便询问茅厕的位置,借口出恭离开了凉亭。
走到岸边远离灯火处,再向湖北边天空瞅去,红彤彤似是着了大火。
这时云非雪跟了来,目光望去,也吃了一惊。“起火了?”
“看样子像,城北么?应该不是,难道是江北?”
“江北?岳州军大营?不会是联军动手了?”
齐骏摇摇头:“应该不会,若联军有动作,许去顽不会来这里的。”
“那是怎么回事,这烧天的样子,得着多大火才能映成这样!”
二人正在遥望火烧暗夜,水榭那边传来一阵骚动,二人同时望去,只见芳舟已而抵岸,许去顽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下飞快地离开水榭,惊得周边宾客乱七八糟。
齐骏二人赶忙回到自己凉亭,问发生了何事,小虫儿并戚七郎都在摇头。
略等了一阵,杞菊慌慌张张跑了回来。“对不住各位客官了,今晚咱家提前打烊!”
周边已而乱成了一团,齐骏急问:“发生了什么事?”
杞菊语音颤抖:“北边,岳州大营被偷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