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谌卢拜访靖王,很快得到召见。靖王挂着两袋黑眼圈,神情略显疲惫,不过笑容没有忘带,亲切问道:“谌贤士找孤有何事啊?”
谌卢也不拐弯,直愣愣问道:“听说缪成又下狱了?”
靖王脸色一沉,但很快恢复笑貌。“他嘛,与城北爆炸有些个嫌疑,孤将他抓起来不过是为了堵众人的嘴,实际上不会为难他,等爆炸原因找到,孤定将他放回你的作坊,如何?”
这话说得圆润,谌卢一时不知道再如何争取,只得笨兮兮问道:“他真的没事吧?”
靖王多老的一根油条,对付面前这个外星矮个子还不是风卷残云。“贤士放心,他是孤的亲信,孤怎能害他!”
谌卢把靖王的回复组织成自己的话,准备回复常余,正准备告辞,却被靖王拉住。“贤士留步,孤还有事情要和你讲。”
“您请说!”
“最近的一批炮最快什么时候可以铸成?”
谌卢掐指头算了算:“以现有材料、人力、场地看,十天可出三尊。”
“夜里开工么?”
“夜半而息!”
“那孤要增派人手扩大场地,另外全天候开工,速度如何?”
谌卢问:“您急要?”
靖王点了点头。
“那唯一的瓶颈在钨锰砂,以现有储量看,只够造十尊。”
“那就是十三尊。”靖王仰头思索,小声念叨。“十三尊也就将就着两艘,不一定够啊!”
“您说什么?”
靖王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按这个数造吧,五天可成么?”
“只要人手场地充足,五天应该可以。”
“那就辛苦贤者了,等日后一并赏赐。”靖王顿了顿再问,“如果钨砂锰砂充足,铸八十门炮需要多长时间?”
谌卢玩笑道:“如果您能拓出来八十组熔炉、模具和场地,每组安排五名大师傅三十名帮工,全天候运转,五天就能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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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牢,刑房。
缪成被一桶凉水泼醒,水里肯定加了盐,蛰在背上伤口挠心价疼,他从来不自诩为硬汉,因此该****,该嚎叫嚎叫,可一身硬骨头却不散。
话说这事本来和骨头硬不硬没什么关系,本来缪成也不知道小霓是怎么被救走的,再怎么问他也不可能知道真相,可负责审讯的偏偏是商涵,这断袖虽然功夫俊,但是肚量却远不及功夫之万一,明着是为钦犯私逃案审讯,可一动起刑来,分明便是为报那日樾阳侯府受辱之仇。
商涵阴鸷的嘴脸在牢窗透进的月色中忽明忽暗,他亲自动手,许是打累了,正摊在椅子上剥石榴吃,弄得满手满嘴都是石榴汁,活像是在啃啮缪成的血肉一般。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如何放走要犯飒滨茉霓的?”他懒洋洋问道。
缪成咳出一口痰,背上疼痛稍减,他咧着嘴算是冷笑:“你这问题问了第十遍了吧,打也打累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你爱打打,打死了事,好不好?”
商涵怒色一闪,嘬着牙花子骂道:“贱货,别不识抬举,你当靖王会心疼留你一命,实话告诉你,你就是一条狗,咬人的时候放你出去,要吃狗肉的时候分分钟放你血,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在劫难逃,就算是你那瘫子师父来求情,你也没得转机!”
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
任如何打骂自己,缪成都无所谓,但商涵居然敢口出不逊侮辱师尊,这口气实在难忍。
当真怒极了,反倒叫缪成冷静了下来。“哎,也不是不能说,不过这后边全是人,我难以启齿,不如你过来,我耳语给你如何?”
商涵眼睛一亮:“你想通了?”
缪成佯作气馁:“实在撑不住了,但你要保证,一旦我如实招供就放我疗伤!”
商涵大喜,一挺身站起来,把石榴往地上一丢:“行,你招供,我放你下来。”言罢侧头附耳近前。
“实际上,我和那飒滨茉霓早就商量好了,在中秋月圆之夜动手,谁知天赐良机……”
缪成闷声说瞎话,待商涵上钩,猛张口咬去,一咬中耳,商涵猪叫一般嚎叫,但缪成怎会松口。
商涵急了,运气一掌向缪成胸口打去。
缪成护体真气已叫千鞭打散,生生挨了他一击,却仍不松口。
商涵急了,照着缪成胸腹一顿乱捶,捶得缪成急了眼,猛地一撕,将商涵左耳并周边脸皮生撕了下来。、
商涵尖叫一声,捂耳摔倒在地,他也顾不上缪成,急忙跑到供犯人查看自己伤情的镜子前,扭头一照,这一照不要紧,居然给他照地嚎啕大哭。
“我的脸!我的耳朵!”商涵烧红了眼,“今天不弄死你,老子自己下地狱!”
缪成嚼碎商涵的血肉,恶狠狠吐到地上,随即仰天大笑,但商涵随后的一句话叫他从胜利的峰峦堕入冰窟,浑身不自觉地抖如筛糠。
“你们几个给我死按住他,把他裤子给我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