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去其六!”
常余舔了舔舌头,心头那短暂的空白突然染上了红橙绿蓝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合适,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心态和表情应对这则噩耗。
单上善轻轻拍了拍常余:“命有定数,在劫难逃,他们去得干脆利落,不也算是种福分?”
常余一时难以接受他这种豁达,强压住心底哀伤,转问道:“那单老师为何会在这里?”
“这也正是我在这里等你的问题,你到河北来做什么?”
帮王因然复仇靖王,这能对他说么?马上就是百年难遇的大凶日,告诉他他能相信么?常余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单上善道:“你可还记得云大山罚你在黄石山扫山?”
常余点了点头:“单老师想说什么?”
“还记得有一晚,一伙恶徒劫持了你的两个女同窗,你和竹声小姑娘后来又救了下来。”
“当然记得,当时主要是水生金大师傅刘得川和屠户蒯大出的力,我能力有限,没帮上什么忙。您提这事是什么意思?”
“救完他们之后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常余脑中有根弦轻轻脆脆地弹了一下,既不疼也不痒,可他还是叫出了声。
单上善轻轻按到他头:“我马上为你解开尘封的记忆,过程有些‘古怪’,你受着点!”
没等常余答应,有一种被漩涡吸住的感觉在常余脑仁中卷了起来,搅得他天旋地转,偏又叫不出声,大概过了半柱香时间,他哇一口把中午饭全吐出来了。
看着眼前的污秽,常余实在不好意思。“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单上善有些费力地起身,常余上去搀扶,正想问几个姑娘怎么办,闭着眼睛的姑娘们已经自己站了起来,跟着一老一少走到旁边树荫之下。
“想想看,那夜后来发生了什么?”单上善提醒。
山雨、竹林、笛声、乐者,一帧帧明明属于自己却又不像是自己记忆的画面在脑中飞闪,常余张着大嘴巴被自己的记忆吓到了。“这……太……神奇了吧!”
单上善道:“你可知当时鹿偃风几次问询王因然,全都被她扛了回去,你要小心她!”
常余又吃了一大惊:那乐者竟然是鹿偃风,王因然的事请他们都知道?
“单老师怎么知道她?她……有什么可疑之处?”他仍在强作掩护。
“不瞒你说,你们在黄石山挖铜爵时,一共有两股外来势力在掺和。一股势大,是泼教,一股势隐,就是王因然负责接头的,孙载厚专门负责探查她,不然你们遭遇泼教袭击时,孙载厚怎么能那么快就出现了?”
“单老师您到底想说什么?请您直说好了!”
“《紫仪十方论》是你拿了?”
这老头怎么什么都知道,常余一惊接一乍。“是……胡驼……胡老师转交给我的……不是我强……”
单上善伸手止住他:“放心,我不是问你要书,你既然拿到了《紫仪十方论》,应该知道我是谁,你机缘巧合地进到了方寸湖底,又毫发无损地出来了,那你现在应该略有小成了吧,说说,你习的是哪种异能?”
常余先在心中嘟囔了一句“险些要了我的小命”,然后反问:“异能?什么异能?我……好像就是脑子好使了点!”
单上善倒吃了一惊:“你没见到地底那位奇人?”
“您是说那个……飘飘渺渺的……神仙?”
“就是他,他没给你什么不一样的能力?比如操控水火什么的?”
常余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你没骗我?”这回轮到单上善吃惊。
常余点了点头。
“那可就奇了!”单上善沉思了片刻,“你说脑子好使,到底是个什么好使法?”
常余老实回答:“背书最多两遍就记住了,观天时候也清明得很!”
单上善仍是愁云满面:“那你举个例子?”
常余斟酌再三,将三天后的大凶预兆告诉了老人。
单上善不听则以,一听之下站起了身子,搅得围圈坐着的姑娘们打了个冷战。“你说六月十二天下大凶?”
常余弱弱地点点头。
“这消息可是胡荆告诉你的?”
“胡驼……胡老师没对学生说过!是学生自己观天预测出来的!”
“那你还有什么常人没有的本事?”
“呃……引风……算么?”
单上善先是长长舒了口气,再堆起满脸褶子露出笑容,自言自语道:“鹿兄啊鹿兄,原来是你后继有人呐,好大的福分,也亏得你将一身道法全都告诉了我,待得大事一了,我便把最后一件事情也办了,就可以安心地追你去了!”
“什么道法?怎么和鹿老师也有关系?您要办什么事?需要学生帮忙么?”常余又是连珠炮的地提问。
单上善严肃地叮嘱常余。“你们要赶在六月十二前到达安全的地点,等得大灾过后,夜里悬一只水漏,底下接以木盘,我自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