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余迷迷糊糊给秦簪叫醒,眼都睁不开,问道:“吃午饭了么?”
“吃什么午饭,快起来,帮我争个面子!”
常余一头雾水:“争啥面子?”
秦簪边拉他起来边说:“一个你最拿手的把戏,一会儿可别给我丢脸。”
常余站到甲板上时还在摇晃,一时弄不清楚情况。
秦无伤关切地问道:“贤侄几时睡下的?”
常余回道:“寅初起了云,我便下舱了。”
秦无伤道:“辛苦你了,一会再给你补觉,现在先来凑个热闹。”接着将游戏规则告诉常余。
常余挠了挠头,站到丛载天方才站的位置,揉了揉眼睛,手一甩,羽箭准准飞向瓷瓶,哪知半道遇上股风,最后连瓶子都没碰上。
秦簪狠狠拍了常余一下:“认真点!”又递给他第二根羽箭。
这次常余抬起手来测了测风向风速,等风稳了,斜斜地将羽箭丢出。
羽箭乘着风准准地插进瓷瓶,除了竹声,满甲板的人都鼓起掌来。
秦无伤眼睛都笑眯了:“没想到贤侄还有这般手段!此战常余和丛载天战成平手!”
早在秦簪打常余那一下时常晏天便不愿意了,她高声说道:“常公子两掷方中,我师姐一掷而中,由此看,是我师姐赢了!”
秦簪顶上了牛:“我爹爹说谁远谁赢,又没说谁次数少谁赢,况且常余还能更远!”
常余缩了缩脖子,低声道:“你这是干什么,再远我也没得准!”
秦簪低声下令:“我就看不惯她们两个那样,你赢也得赢不赢也得赢!”
常余又向后退了一步,他可不会常晏天那本事,只能将身子斜在舷外,姿势极其难看,不过准头倒是没丢。
常晏天不服气:“我师姐还能更远!”
丛载天给她推着搡着,无奈之下翻身跳上舵舱顶篷,站到后沿,一箭而中。
这下没得比了,常晏天得意地仰着下巴。
秦簪气得有些不理智了:“常余还能更远!”
“啥?”常余眼珠子差点掉地上,“你叫我咋扔?就剩船尾了!”
秦簪道:“那你就到船尾,我在前面举着瓶子给你瞄!”
“那怎么成,那是箭又不是竹竿,扎着你怎么得了?”
“哎呦你笨呀,我是活人,你用扔的又不是用弓射,万一不准我还能接着!”
常余眨巴眨巴眼,不知道秦簪为何今天非要在这事上让自己争个短长。
赌赛赌到这个份上已成了置气,秦无伤也有些看不下去。“既然今日的比赛是我定下的规则,那我就来出个公道办法,常贤侄也一样登上舵舱舱顶,若是一箭而中,大家平局,上岸我再补一份礼物如何?”
常晏天想喊不公平,丛载天扯了扯她衣袖,递给她一个眼色。
秦簪也想喊不公平,却给秦无伤瞪了一眼。
常余挠了挠头,看了看舵舱,自己可跳不上去,只能把一旁的木箱推过来,手忙脚乱地爬上去。
接过秦簪递上来的羽箭,看着她只许赢不许输的眼神,他也有点紧张了,举着箭瞄了半天,突然余光瞟到海平面上有一线黑,转瞳瞧去,手不自觉地指了过去。
“陆地!我看见岸了!”
众人的目光成功地被移走,数天的海途叫大家无比渴望陆地,是以暂时忘了掷星比赛。常余趁机跳下舱顶,偷摸着踅回卧舱想补觉,秦簪后脚跟着进来了。
“干嘛跑呀?”秦簪似嗔似笑。
“那个……我还得补觉,太困了!”常余打了一个大哈欠。
“叫你输了比赛,没不开心吧?”
“我?”常余纳闷地指了指自己鼻尖,“当然没有!你没不开心吧?”
秦簪扯住常余左臂,头顺势靠上去。“我就是看不惯她们俩那股劲,好像多了不起似的!”
“我不是解释过好多次了么,她们俩就是干‘保镖’营生的,乖哦,我只疼你最疼你!”常余一旦不发窘,嘴也还是满甜的。
秦簪给蜜得喜滋滋的:“刚才不开心,但见到你就开心,说吧,叫我送什么礼物给你补偿?”
常余贼兮兮一笑:“送我绺头发吧!”
“头发?”秦簪直起身子不解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爱好,要头发干嘛?”
常余轻轻抚摸着秦簪的秀发:“因为你头**亮呀!”
“呸,我不信!”
“就知道骗不过你,其实是这样的,”常余伸出两只手,比划着绳子打结。
“系绳子,什么意思?”
常余心头狂跳,自己都觉着自己厚颜无耻:“要来你的一根头发,再拔下我的一根头发,把两根头发扎在一起!”
秦簪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待看到常余那期盼的眼神,她一下省悟,明白了常余暗指的是什么,狠狠捶了他一下,羞得跑出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