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乌白眼一翻:“看不出你还是个客气人么,怎么着,那半山钨矿不是你送给大哥的?我本来双刀,现在你一把我一把,叫外人看着,这才叫兄弟嘞!”
齐骏憨憨一笑接过宝刀:“恭敬不如从命,那兄弟就不客气啦!”
娑摩着宝刀刚转出花园,迎面一人拦路,是亲兄弟齐骕。
齐骕直截了当撂挑子:“代城主我干不了!”
齐骏玩笑道:“那就不代了,直接做城主好了!”
没想到这一句话把个少年给说哭了:“哥,我想爹,我想姐姐!”
齐骏神色一暗,将兄弟搂进怀中。“你这年纪本不该挑这么重的担子,可形势所迫,哥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齐骕擦了把眼泪鼻涕:“我没爹和哥你们那么俊的功夫,矛也扔不好,箭也射不好,我只会骑马,叫我怎么守城?”
齐骏和齐骕并排坐在一块石头上,把心窝子里的话掏出来。“你哥我虽有些本事,但是你也知道我吃了多大的亏,可见功夫不是万能的。”
“那啥是万能的?”
齐骏想了想,先指了指齐骕的额头,又指了指胸口。“你知道我们人为什么为人么?”
齐骕摇了摇头。
齐骏道:“哥觉得这是因为我们人有这两个东西。遇到困难,我们会想办法;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我们还会坚持,因为我们有关心的人。”
齐骕似懂非懂。
齐骏重重拍了拍弟弟正在拓宽的肩膀,换了一种方式劝慰。“听雷城是全天下最好的骏马,你不是会骑马吗,好好驾驭这匹良驹,别叫她失了前蹄!”
齐骏风风火火来到云非雪的卧房,屋里点着灯,窗棂映着云非雪的剪影。
他大声咳嗽了一下,问道:“休息了么?”
剪影动了动,却没回音。
齐骏先矮了半截:“我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那个,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细问,就,就草率地让丙乌给你治疗,实在是我的不是,千错万错错在我身,你打也好骂也好,只要能消气,怎么的都成。”
哗啦一声,屋里也不知打碎了什么东西,只见云非雪的剪影上下起伏,看来气得不轻。
齐骏弯腰几乎近于作揖了:“云姑娘请千万息怒,不能气坏了身子,毒刚解了,可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屋里传来云非雪一声冷哼:“你这么关心我么?”
终于劝出话了,齐骏赶忙趁热打铁。“一路走来,云姑娘待我如何我齐骏都看在眼里,感恩不言谢,唯有以行动报答云姑娘!”
“谁要你报答,我对你好是我心甘情愿,没图你什么!”
齐骏尴尬一笑:“是是是,呃,正所谓高山不语静水流深,云姑娘当真义薄云天!”
门哐地一声打开了,云非雪面带愠色站在门前。“我对你义薄云天?你什么时候学会耍嘴皮子了?”
齐骏点头哈腰不敢接话。
云非雪长长出了一口气,转身进屋:“进来吧,有话和你说!”
齐骏跟在后边进来,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
云非雪一努嘴:“把门带上!”
齐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带上了。
“坐!”
齐骏把腰弓成虾米坐在木墩上。
“我知道你心里装着的是尹菩轩!”
齐骏脸腾地烧了起来:“没……没有的事,齐骏自惭形秽,从前做了那许多错事,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云非雪摇了摇头:“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不过明知道不能对你有非分之想,却还是时时刻刻念着你牵挂着你,明知道你心里装的是别人,却还渴望着能得到你的关怀,你知道么,我时常在想,在龙沙岛上艾师道长要是没救活我该有多好,一切不就都清净了么!”
“哎,你何苦……”齐骏竟然有些哽咽。
云非雪闪着水光的眼睛看了齐骏一眼:“把心掏给你,叫你明白我跟着你不为其他,只为了时时刻刻护着你,也为了时时刻刻能看见你,虽然我得不到你的心,但请你满足我这小小的心愿,可以么?”
心头突然涌起一团热火,烧得齐骏无比惭愧。
云非雪道:“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生气么?”
“是为了……那虫子?”
云非雪摇摇头:“丙乌给我种了痴**,却不叫你知情!”
“痴**?”齐骏大惊。
云非雪缓缓地将上衣掀开,齐骏起先不敢看,但云非雪轻轻将他手牵了过来放在小腹上。
触手冰凉柔滑,齐骏浑身一震,但随即有一个东西在手掌下云非雪的皮肤里游动。
齐骏睁眼看去,在云非雪肚脐周边盘着一条小蛇样的隆起,蛊虫就在皮下,看上去既怪异又恶心,难怪云非雪那么生气,换做自己也受不了。
“你……真是委屈你了!”
云非雪淡淡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为救我。”
一只手掌轻轻按着另一只手掌,扶在柔嫩平坦的小腹上,雪白光洁的皮肤映照着融融烛光。
齐骏心神一荡,抬眼望去。
云非雪已红了双颊,一双眼迷离涣散,双唇有意无意地半张着。
一时间,屋中寂然无声,只有烛火爆出的微弱的声音。
两对热眼对望了片刻,云非雪慢慢向齐骏靠拢,齐骏情不能已,双唇迎了上去。
许久没有如此感觉,叫二人沉醉在甜美的亲吻中。
亲吻越来越热辣,呼吸越来越急促,云非雪情不自禁,伸手去结齐骏的衣扣,动作却大了,弄疼了齐骏胸口的伤。
随着疼痛,齐骏脑海中闪过地牢的阴影,阴影中,尹菩轩捂着左脸的伤疤无声哭泣。
齐骏猛地推开云非雪,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