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秀才遇到女流氓,一样的无计可施。
常余变着花样想要逃走,大嘴妖女变着花样地拦截,她说笑之间抢到了常余逃跑的路线上,手中的匕首突然一伸,等着常余大腿根自己撞上来。
常余的大脑还未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然做出了应对。
奔跑中,他右手向内一兜,抵住大嘴女子拿匕首的右腕,往左斜斜一卸,同时腰借力向右一拧,轻轻巧巧地将这一击卸掉。
要说先前那狼狈的转身像是蒙的,这次可就不一样了。大嘴女子未曾料到这个文弱书生居然会功夫,吃惊之余手上加了劲,一柄匕首在常余眼前晃来晃去。
常余哪里遇到过这样真刀真枪的比试,手忙脚乱地施展开“脚底踩风手里抹油快跑七式”,里外里只想往村口跑。
葳菱道人这套功夫何等神妙,即便常余只练到五成熟,应对大嘴女子稀松平常的功夫已经足够了。
然而他临敌经验实在太少,人未斗而心先慌,“踩风脚”磕磕绊绊乱了章法,勉强靠“抹油手”滑来滑去,却总也逃不出大嘴女子的手心。未挨长久,给人家虚晃一刀,左手狠狠砍在了脖颈之上。
常余给斩得眼前一阵发黑,晃晃悠悠强撑着不让自己摔倒。
大嘴女子终究是要他这小白脸“下酒”的,不会真的害他性命,抬起手正准备补上一手刀斩昏常余,斜刺里蓦地飞来一支短弩,硬生生扎穿了高举的左掌掌心,疼得她一声鬼叫。
站在坡上的圆脸女子拽出鸳鸯钺一跃而起,跳上身后的草屋屋脊,和手持峨眉刺的常晏天斗在一处。
常晏天的功夫虽在九重天中排倒数第一,但她毕竟是玄空天郁玛夔一手**出来的,比之圆脸女子三脚猫的功夫强了太多,十合一过,峨眉刺已在圆脸女子短的不能再短的衣衫上划出两道清凉口子来。
吊睛女子见自己人吃了亏,手腕一抖,长鞭挥出,直击常晏天太阳穴。
她的功夫比另两个妖女高了一大截子,常晏天以短搏长,以一斗二,一时虽未落下风,却也再奈何不了圆脸女子了。
这厢常余解除了禁制,撒开丫子向村口跑去。
大嘴女子咧着大嘴喊疼,呼喊着圆脸女子莫叫常余跑了。
圆脸女子斗不过常晏天,对付常余绰绰有余,当下跳出圈子,几纵几跃已追了上来,她叉起两支鸳鸯钺朝常余退脖子抹去,好歹叫他跑不起来。
民房一侧,丛载天早已潜伏多时,斜刺里花枪一抖,一招“灵蛇出洞”,枪尖兜着旋风笼罩了圆脸女子整个侧半身,一招即将她逼停,却也不恋战,拎起常余后脖领向村外跑去。
这村子实际上已经被瓦窑帮据为巢穴,一伙贪淫好色的暴徒早已背叛了五帮十二派,沦为了炼贞坊裙摆之下的傀儡。
这些个暴徒听着村子前边出了事,三五十人抄家伙跑了出来,前后左右将出村的通路牢牢堵塞。
好汉不吃眼前亏。丛载天见下行不通,转而向村子高处跑去。
此刻圆脸女子已经追了上来,舞起双钺直取丛载天。
丛载天功夫还要好着常晏天一些,她左手提着常余仍是跑,右手攥紧软杆银枪,手只一抖,化出五枚锋芒指定梅花之位,以长制短,又将圆脸女子逼开。
花枪似银蛇吐信,身后对付圆脸女子的一招未待使老,枪头猛然调转,已从常余腋下扎向左前方,一名冲上来拦截的瓦窑帮帮众应声中招。枪尖倏进倏出,带出一溜血线撇在半空。
丛载天护着常余且战且走,那边常晏天不去恋战,跳出吊睛女子的鞭影,向着丛载天奔去。
若叫二重天会合,村子里这一干乌合之众恐怕再难留人,吊睛女子一声唿哨,三名女子忙取出门派的药丸扣在手心,紧紧向上追赶。
大嘴女子深恨常晏天射伤自己,一心想要报仇,她正拦在常晏天上行的路线旁,药丸早已预备好,看看将近身前,猛地将手一抖,五颗药丸分向她头面身子打去。
夕阳余晖给五枚药丸镀上了一层金边,看着极像铁弹,若是普通手法扔普通暗器,怎能伤着常晏天分毫,要知道,天外天谷的暗器可是占着一绝。
眼前的暗器简直如同娃娃扔出的石头一般又慢又软,常晏天侧闪着身子躲开头四颗药丸。
第五颗躲开本非难事,但她江湖阅历毕竟不足,心气又高,想着摘下最后一颗弹丸打还给大嘴女子,却不知道炼贞坊的伎俩极阴极毒,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她手刚一抄住,不料药丸如同纸糊得一般,噗的一声竟在掌中爆了个稀碎,与此同时,其内包着的药粉扑了满脸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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