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舞台闹得越发不像样,酒酣耳热的邵尽秋赖着小姑娘死活不放,小姑娘给人群围住,左右挤不出去,绛着一张脸就快哭了。
赶巧人群分出个空当,小姑娘的脸给紫苑瞧个正着,这一眼瞧得紫苑哭笑不得。
邵尽秋选中的小姑娘竟然是阔别已久的姐妹竹声。
在遴甄坊遭难之前紫苑就听说竹声已经找到了好人家,两人虽然不熟,但紫苑仍默默地为竹声祝福过。
她纳闷,竹声不是找到好人家了么,怎么会跑来和这一群颠三倒四的迷情姑娘起哄?
那么多漂亮女子不选,邵尽秋为何会看上竹声瘦瘦巴巴的样子?
莫不是竹声的好事有变?还是说这小姑娘骨子里边就不正经?
猜疑一起,偶遇故人的欢喜化成了淡淡的鄙夷,笑容也在脸上消失了。紫苑冷眼觑着邵尽秋与竹声在台下拉扯,心想晚里非得和尹菩轩好好说说这事不可。
邵尽秋也是头犟驴,硬要把绣球塞给竹声。竹声憋着一张大红脸死活不要,你推我推好似跳舞一般。
身边围拢过来的女人们冷嘲热讽喝倒彩,离得近的还有想顺手扯竹声头发发泄嫉妒的。
邵尽秋哪里能让这些醋坛子伤了竹声,索性把绣球往怀中一揣,双手攥紧竹声两个细腕,拉着她左躲右闪往上二楼的楼梯挤,同时不住地以眼神示意书童和当值的掌柜。
掌柜的急忙唤来伙计,推搡着将一众失望的女子挡在楼下,任她们如何哭喊怒骂,邵尽秋尽是不管了,扯着竹声上了二楼的雅间。
冤家路窄,邵尽秋的包厢正巧是紫苑隔壁那个空着的包厢。包厢之间仅用镂空木墙和绸帘隔开,隔光不隔声,那边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到紫苑这边来了。
“‘湖映层层翠,风摇声声柔’。我想起来了,姑娘叫做‘竹语’,对吧?”邵尽秋醉里醉气,话语带着三分轻佻。
竹声的声音十分窘迫,都不用看就能想象出她有多为难:“你这人……到底想做什么?我要回家了!”
邵尽秋似乎攀拉扯拽着挽留竹声:“竹语姑娘急什么?良宵美景的,共饮一杯可好?”
竹声拒绝道:“我不会喝酒,你放开我!”
邵尽秋急匆匆道:“你还不会喝酒?你我在刚脊城一见如故,把酒言欢,那夜的情分你难道忘了么?可是嫌邵某人没有负责任么?”
闻听此言,紫苑心头一跳,以为竹声已而对这浪子投怀送抱了,却听竹声又羞又恼地驳斥。
“你嘴里胡说八道些什么,谁叫‘竹语’,谁和你……什么什么负责任,你认错人啦!”
“不可能呀,你的样貌身姿邵某便是死了也不会忘记,你不叫‘竹语’的吗?那是叫‘竹问’?还是‘竹言’?”
啪的一声响,应该是邵尽秋狠狠拍了一下额头:“想起来了,‘风摇声声柔’,你叫‘竹声’!”
隔壁又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竹声再不想多费口舌,直接要走,邵尽秋死皮赖脸强拦着。
便在此时,走廊上脚步响起,几个人一起进了隔壁。
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听着像是大堂的招待。
“恭喜邵公子贺喜邵公子,今夜得美人作伴,想要什么酒菜尽管吩咐,上等的‘醉天仙’和‘春风醪’都给您存着呢!”
“有好的尽管拿来,我与声妹妹把酒言欢!”邵尽秋三分癫狂七分得意,“这位是?”
大堂招待说道:“这位是嫣紫楼的花魁许姑娘,人家可是翘了自家的场子专程来看你邵大才子的,你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透过布帘:“邵公子也真是专情,只带这位小妹妹上来,却把楼下一干姐妹都冷落了,我若非仗着有容姐的关系,今日嫣紫楼的面子岂不是叫公子扫得一干二净了?”
邵尽秋打个哈哈:“来了就都是朋友,咱们不醉不归!”
那容姐又道:“这位姑娘却不是你的朋友,而是这位小妹妹的朋友。”
一个清凉的声音响起,紫苑听着好生熟悉。
“邵公子好,竹声妹子,你不认得我了么?”
竹声似乎在隔壁窘迫地无处躲藏,听来人呼唤,突然传来一声轻呼;“含茉姐姐,怎么是你?”
紫苑吃了一惊。
含茉也是遴甄坊的人,她是穿紫衫的招待,论层次管着穿青衣的婢女,遴甄坊出事后,也不知她流落到何处,不过听声音柔柔润润的,猜测她应该过得不错。
“刚才我就看到你了,不过人太多走不过去,想着等散场了再见面的,谁知你如此好福气,竟给邵公子相中了!”
竹声声音更加窘迫:“姐姐莫要瞎说,什么相中不相中的,这位邵公子认错了人!”
邵尽秋一听不干了:“竹声姑娘此言差矣,邵某没别的本事,过目不忘的能耐还是自信的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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